以自身的聰敏、風趣,或任何其他過人之處來贏得他人的肯定,這是最能滿足我們的虛榮心的。而如果在這方麵遭受了挫折,沒有達到預想的目標,我們也會因此而感到恥辱。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很好的指出什麼是聰敏,什麼是風趣,並進一步解釋為什麼這種思想行為必須被認為是聰敏,而那種思想行為就被否定為不是聰敏,所以,我們僅能憑鑒別力來作出認識和選擇,而並沒有任何其他標準來據此形成判斷。
因此可以說,這種鑒別力確定了真的和假的聰敏的存在,離開了它,所有思想便都無法稱為真的或假的聰敏。那麼,這種鑒別力到底是指的什麼呢?
顯然,它隻在於由真聰敏導致的愉快感,和由假聰敏導致的不快感,不過在此,我們也不能對那種愉快或不快作出解釋。
所以,作為真聰敏和假聰敏的本質所在,正是它們這兩種相反的感覺給了人們這種鑒別能力,因而也都是因真聰敏和假聰敏而產生的那種驕傲和謙卑的原因。
也許有人習慣了經院和講壇的講授方式,所以他們隻能用講授者觀察人性的觀點來考察人性,而不能用其他的觀點。於是,當他們在此看到我論及德能夠激發起他們所視為惡的驕傲,而惡能夠產生他們被教導而視為德的謙卑時,他們常會感到吃驚不已。
為了避免這種言辭上的紛爭,我必須指出,我所說的驕傲,是指我們在觀察德、美貌、財富、權力或對自己充分認可而使心中產生的愉快的感覺;而謙卑則是指相反的不快的感覺。
顯然,前一種感覺並不總是惡劣的,而後一種感覺,也並不是一直善良的。道德學再嚴格,也容許我們在反省一個慷慨行為時獲得一種快樂感;而當人們因想到過去的卑劣和狡詐而產生的悔恨感,也不會讓人覺得是一種德。
所以,我們暫且不必論及這些感覺的功過是非,而隻考究這些感覺的本性,並探求他們的原因,不論他們是在心靈中,還是在身體中。
論美與醜
就我們身體的美和其他外在對象的美來說,所有的也是惟一的差異便是:一種美同我們有密切的關係,另一種則與我們毫不相幹。所以,它們之間的其他一切差異都是這種惟一的原始差異造成的,尤其是造成兩種美在驕傲情感上有不同影響,更是如此。
不管我們是將身體看成自我的一部分,還是認可那些把身體看作外在物體的哲學家們的觀點,我們始終無法否認,身體與我們有著足夠密切的關係,足以形成產生驕傲和謙卑所必需的如我所講的這些雙重關係之一。
所以,一旦我們發現了另一個感覺關係和這個觀念關係聯係在一起,那麼,我們便能根據那種感覺的愉快或不快,準確地預計這兩種情感中任何一種的發生。
但各種各樣的美都給我們帶來特定的高興和愉快,就像醜陋引發痛楚一樣,不論它存在於怎樣的主體中,也不論它是在有生物中被察覺到還是在無生物中被察覺到。所以,如果美麗或醜陋發生於我們自身,那麼這種美麗或醜陋必定會轉化為驕傲和謙卑,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已經具備了能夠導致感覺和觀念完全轉移所必須的一切條件。
這些對立的感覺和對立的情感是彼此聯係的。美麗或醜陋與自我的驕傲和謙卑這兩種情感對象是緊密聯係著,所以,我們自己的美麗變為一個驕傲的對象,而醜陋則變為謙卑的對象就不難理解了。
以上容貌和體格的性質的這種作用,不但表明了驕傲和謙卑這兩種情感具備了我所要求的一切條件後才會在這種情況下產生,也進一步證明了我現在這個體係。甚至,這種性質的作用還可用於一個更合理、更有說服力的證明。
如果我們對哲學或常識所提出來的用來闡明美麗和醜陋的不同的一切假設進行認真的考究,就不難發現,所有這些假設都歸結於一點:美麗是一些部分的秩序和結構,它們因我們本性的原始組織、習慣或愛好而使心靈產生愉快和滿足感。而醜陋自然是傾向產生不快的,美麗和醜陋的所有不同便在於此,美麗的特征便是這樣形成的。所以,愉快和痛楚不但隨美麗和醜陋而產生,而且也是它們的本質所在。
毋庸置疑,當我們認為我們所稱讚的動物或其他對象的大部分的美是因便利和效益的觀念而得來時,我們便會果斷地認同這個觀點。
對於一種動物的某一方麵來說,可能產生體力的那個體形被認為是美的;而對另一方麵來說,則可能產生敏捷的那個體形被認為是美的。一座宮殿的樣式和便利同它的風格和外型一樣,對於美來說是同等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