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明白了。
所謂的恩威並施,其中大有學問。
“海生要學的,還很多啊。”他不由感歎。
秦士誌一笑:“走吧,走到那裏時,這第十針便也紮完了。”
說著,他緩緩起身。
海生相隨於後。
刑房中,第十針緩緩刺入常樂最後一指,常樂四肢抽搐顫抖,全身脫力,卻仍因為這強烈的痛楚,而再度慘叫。
他十指中都插著長針,冰與火之力肆虐於四肢之中,不斷折磨著他,無一刻安閑。
他十指滴著血,早染紅了衣袖,染紅了地麵。
莫初雄冷冷看著,心中的恨意略有緩解。
“如何?還要堅持?”他問。
常樂費力地抬起頭:“你會後悔。”
莫初雄冷哼一聲:“繼續!”
軍官彎下腰來,便要去脫常樂的鞋子。
“這是怎麼了?”
此時,有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莫初雄麵色一變,急忙起身迎向門口。
秦士誌緩步走了進來,海生隨行於後。
“相爺,您怎麼來了?”莫初雄一臉惶恐。
“聽說常樂被你抓來了大牢中,我便想著得來看看。”秦士誌望向常樂,假裝驚訝:“怎麼用上了如此大刑?”
“相爺,此事,請聽下官細說。”莫初雄忙著請秦士誌坐下,自己立於一旁,便要解釋。
“先把這孩子放下再說。”秦士誌說。
莫初雄急忙下令,幾名軍官一起上前,將常樂從刑架上架了下來,放到那鐵椅之中。
海生望向秦士誌,見秦士誌沒進一步表示,便沒有上前。
常樂坐在鐵椅中,十指上仍插著奪魂針,虛弱得連呼吸之力幾乎都要失去。他倚著椅背,勉強眯眼看著秦士誌,心中恨意狂湧。
他明白,秦士誌早便來了,是故意要讓自己受這一番苦。
他知道,秦士誌便是要讓他知道,今後自己麵對這位國相時,應該是什麼態度。
你可以借我的勢,可以利用我,但你要知道,你的心思想法我都能看得清楚明白。如果我心中不喜,自然會有種種手段治你,但你明裏卻還要感我的恩,念我的情。
這便是本相的手段。
今後在本相麵前,當如何自處,你應該已經明白。
這便是秦士誌恩威並施的手段。
雖將自己下了刑架,但卻不拔針,亦是手段。
亦是警告。
亦是懲罰未完。
此時,秦士誌才示意莫初雄說下去,全聽過後,緩緩點頭:“熊雨欣乃未來皇子妃,遭遇不測,令人惋惜,亦令人震驚。審理此案,使用怎樣手段都不過分,涉及任何人也都要嚴查。哪怕他是高官子弟,權貴門人。”
“下官正是本著這一點,才將常樂捉拿至此。”莫初雄說。
“但此案,還有疑點啊。”秦士誌話鋒一轉。
“那日常樂曾與穆國學子木淩天交手,據我所知,是木淩天攻擊我大夏巡防在先,常樂仗義出手在後。若他是凶手,又怎麼會故意生事,引起別人注意?”秦士誌問。
不及莫初雄答,他又接著說:“青芒節一案中,共有四位受害人,雨欣丫頭和丫鬟在一處,另外一對情侶在另一處。這四人同日受害,當有所關聯吧?莫大人又是否仔細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