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之境,超越凡人,是為人中之神。但若想到達,談何容易?如我二人,若隻靠自己勤奮努力,此時,也不知能到何境界。”那人說,“所以我們要有依靠,這依靠,便是大夏皇族。大夏皇族為我們尋找天材地寶,為我們安排聖地修行,為我們尋訪古跡,為我們查找古籍……如此,我們才可以在這般年齡,達到這般境界。”
常樂知道還有下文,便靜靜聽著。
那人沉默片刻,說:“便算如此,我們也要屏除雜念,一心求道。所以,若論殺戮之力,九藝某道,我們確實天下無敵。但若論治國安邦,拯救黎民,我們都無能為力。”
他歎了口氣,又說:“殺一秦士誌,有何意義?這人間從不曾因死一人便換了天,除非那人是有雄才大略於胸的帝王,以江山布局,以萬眾謀篇,一言出,便是四海億萬人動。秦士誌是嗎?不,他隻是萬千官僚中的一員,死一個他,還有千千萬萬個他。”
頓了頓,又道:“何況,人總不能背誓忘情。我們先前答應過皇室,便要守約到底。”
“那麼,您是缺一個人。”常樂說,“一個代您行事的人。”
“有可能是你。”那人說。
“知道我為何要來見你?”那人問。
“怕我真的感懷於秦士誌之恩,成了他門下走狗。”常樂說。
那人笑,搖了搖頭。
“隻是怕你不懂而已。”那人說。
“強國環視也好,奸相當權也好,皇室紛爭也好……國若想強,便要民強,便要有無數英才現,便要這些人在有能力的領袖領導之下,發揮自己的力量。國強,可以是一人之功,但又非一人之功。你可懂?”
眼前一花,常樂便又重回到了客棧屋中。
窗仍開著,月光灑落,身影修長。
仿佛方才的一切,皆隻是一場夢。
常樂望向窗外。
九天之上,有雲海翻滾,漸漸遮了月。
他沉默,久久不語。
他真的很想說:我懂。
因為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曾看到過幾千年風霜洗禮的古國,由強而弱,由弱而強。
我自然知道您的意思。
高塔之中,一襲紫衣漸漸飄落。
另一人早站在那裏等他,看著他,一笑。
“你還是忍不住了。”大夏持國公周春對著老友笑。
“年輕人便浮躁。我比你年輕,自然不如你那般有定力。”衛國公單正衣歎了口氣。
“你我皆生於此,長於此,將來,還要葬於此。”他望著塔下無邊大地說,“又怎麼能真的隻為一己前途,便忘了這片大地的前途?”
“他回來後,照日城上空的神火力量便又增加了一分。”周春說。“他受刑時,九天神火重雲,曾隱隱動蕩。”
單正衣緩緩點頭:“我知道他必能改變大夏之運,但我隻怕他經曆太少,經驗不足,加之年紀太輕,少不更事。”
“現在你覺得呢?”周春問。“你已經與他麵對麵接觸,總可看清他了吧?”
單正衣想了想後,搖了搖頭。
“他的血肉骨骼,無一不是我大夏一脈。但……”
他指了指腦袋:“這裏,我無法看透。”
周春一時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