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卻又有家仆引了人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長須男子,抱著劍,拎著酒壺,麵帶笑容,看到辛清平便是一笑:“便知你會來。”
“亦知李兄會至此。”辛清平道。
“詩部首卿,李少卿。”長須男子向著蔣厲拱手,然後打量常樂,哈哈大笑:“今日,終是正式見麵了。好,好,好。先贈我兩首詩如何?”
常樂一時訝然。
辛清平搖頭:“這般時候,要什麼詩?若說要,我在李兄之先,常公子當先贈文一篇送我,才能輪到李兄。”
“道理卻不能這麼說。”李少卿連連搖頭。
兩人就此事辯開,個個口吐蓮花,妙語連珠。
蔣厲聽得頭痛,咳嗽一聲:“二位來此,到底是幹嘛來了?”
“自然是為儲君之事。”兩人異口同聲。
“兩位有何打算?”常樂問。
“秦士誌今日率眾去了十六殿下府。”辛清平說,“當是在密謀共商對策,我們不能輸給他們。當立刻召集諸公,一同商討。”
“兩位可知,秦士誌已然請下聖旨,冊封淩玄風為太子?”常樂問。
兩人麵色皆是一變。
“這不可能!”李少卿搖頭,“頒旨乃是大事,自有一套程序與規矩,頒旨官員數量、等階有一定之規,而且還必須有宮裏內事房的太監……”
說到此處,突然一怔:“難道秦士誌當時,已然暗中將一切都……”
“必是將內事房諸監,悄悄藏於車中。”辛清平道。
“這……這便完了!”李少卿一時怔怔。
常樂不言不語,拿出那份聖旨,遞到二人麵前,二人打開一看,先是驚訝,再是驚喜。
“怎麼到了你手裏?”李少卿雙眼放光。
“十六皇子的新妃紀雪兒,冒死盜旨,送來此處。”常樂說。
兩人一時沉默。
沉默,是因為心內震撼。
紀雪兒之名,現在已經臭遍四方,所有人都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才女,隻是一心想攀高枝的世俗女子,而且還與某個小胖子有說不清的曖昧關係,已然成了民間笑談。
可誰知道,這女子竟然能做出這般大事來!
原來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原來她……
兩人不由歎息。
這樣好的女子,卻將葬送在十六皇子府中,真是可惜。
“這是我們的機會。”辛清平說,“我們當立刻召集諸公,共商大事!”
“我立刻便去。”李少卿點頭。
兩人離去,不到一個時辰之後,便有數十位朝廷大員便服來訪,進入賈府。
為首者,正是那位內閣古大人,古天萊。
大堂之中,諸人坐定,賈巒河的兩個兒子也在列。他們穿著孝服,紅著眼,向著諸官一拜,長子道:“家父雖蒙難,但大事不可廢。今天幸得十六殿下偏妃相助,盜得聖旨,使事情有了轉機,我兄弟二人定當繼承家父遺誌,與諸公一起扶持賢君,鏟除奸黨!”
諸官聞言大訝。
“聖旨?”
“什麼聖旨?”
“十六殿下的……偏妃?那不就是紀雪兒?”
“這到底怎麼回事?”
常樂拱手:“諸位,紀雪兒並非愛慕地位,隻是受家族所累,不得不投身火坑。她所做一切,卻皆是為國為民計,而獨不顧自身。若不是她在取得淩玄風信任後,盜走聖旨,隻怕大局將定,大夏的將來,便成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