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一言定乾坤。
自此,天地可分。
淩玄華自然憑著這一道聖旨,正式成為太子,亦即明日之君。
而淩玄風,則被直接打落凡塵。
隻是落凡塵?
常樂目視淩玄風,沉聲道:“先前打賭,隻是玩笑話,但事涉大夏朝政,事涉帝王大位,卻開不得玩笑!十六殿下先前口口聲聲稱自己才是太子,口口聲聲辱罵當今太後,卻又該當何罪?”
淩玄風嚇得麵無人色,叫道:“不,不是這樣!我明明才是太子,我才是!”
“你怕是要瘋了吧?”蔣厲冷冷說道。
周春搖頭,輕輕一歎:“先帝有子如此,如何能瞑目?”
淩玄風傻了。
連周春也如此說,他還有什麼出路可想?
他也隻能望著秦士誌,驚恐地叫道:“國相救我!”
秦士誌身子一顫。
輸了,這次是徹底的輸了。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輸得這麼慘,但卻知道此時自己若應對失常,恐怕便是萬劫不複。
淩玄風已然無用,自然可舍,但自己不可有失。
他拱手向著單正衣和周春一禮:“兩位國公明鑒。昨日,老臣確實曾隨十六殿下入宮探望陛下,當時陛下曾與十六殿下單獨對話,之後,才宣老臣相見。當時陛下親書聖旨,老臣確實親眼看到,但具體內容如何,老臣卻並不知。十六殿下於榻前領旨之後,出來對老臣說,這道旨是陛下秘密冊封其為太子,老臣隻以為,這般大事,當時我二人又是在陛下宮中,殿下絕不敢說謊欺瞞,因此才深信不疑。哪裏知道十六殿下竟真的膽大包天,欺騙老臣,做出這種愚蠢可笑之事,實在令人汗顏。但老臣未能察覺,亦是罪過,請三位國公責罰。”
說著,垂首躬身,不語。
“你……”淩玄風看著秦士誌,一時間又驚又氣,竟說不出話來,指著秦士誌,整條胳膊都在顫抖。
“原來如此。”單正衣點頭,“本公料想秦相乃是國之棟梁,當不會如此糊塗。”
“先前丞相卻是言之鑿鑿,說自己曾親眼見過聖旨。”常樂寸步不讓。
“那隻是……隻是老臣過於相信十六殿下,因此一時口誤。”秦士誌笑道。
“先前那般肯定,此時又說口誤?”古天萊麵帶憤然之色,“秦士誌,你這變臉真比翻書還要快!”
“先前確實是我錯了。”秦士誌道。“但我真的也隻是受人蒙蔽而已。”
如此態度,真讓人有力無處使,有氣無處發。
常樂看著秦士誌,淡淡一笑:“若是如此,丞相之罪倒不至於歸於死罪。但糊塗行事,差點害得新君被小人所害,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古大人,依律當問何罪?”
“一般來說,國君念在老臣功高的情分上,會準其引咎辭職,保留顏麵。”古天萊道。
許多清流一派不由微微皺眉,覺得這也未免太便宜秦士誌了。
但常樂明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士誌雖然失勢,但其爪牙依然遍布朝堂,想將他就此徹底扳倒,卻絕無可能。
古天萊之法,倒才是可行之法。
秦士誌似也早料到了這一點頭,急忙點頭:“老臣自然知罪,等先帝葬禮結束,自會回府上表請辭,絕不敢再戀棧官位。”
說著,向著淩玄華恭敬一禮:“陛下恕老臣一時糊塗之罪,老臣必銘記在心,終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