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虎並不是畏寒——火獸哪有怕冷的?”景宣兒說,“隻是它一冷,便會全力燃燒神火之力,直到將神火力量燒完為止,到時便會萎靡好久,要等到神火力量恢複大半才能重新振作精神。”
“倒是有趣。”常樂點頭。
非天生之物,乃人為而成,便終有種種不如意處。
這兩處弱點若能善加利用,便可克製這種凶物。
常樂又問起青虎的種種習性,景宣兒也是知無不言。
幾日間,常樂無事便來景宣兒院中,與青虎為伴,詢問青虎相關之事,對這種火獸越發熟悉。
也不知蔣裏怎麼應付的空桑澈,常樂有次特意到客棧去看,卻已不見了那火獸車,問起,卻是他去景府那一日便走了。
這日,景宣兒收拾妥當,便要出發。
常樂早先便到市上買了馬,一直養在景家。景日初卻嫌尋常馬匹追不上青虎,專為常樂挑了一匹火獸角馬。
如今常樂已然成了了不得的馴獸師,便沒有他見麵之後馴服不了的火獸。那火獸角馬又本就是自小受馴供人乘騎,因此一上來便馴服,沒費常樂什麼力氣。
兩人並騎出發,景日初親自送到了城外。
上路之後,兩騎並行。跑了一陣,到了無人曠野之中,景宣兒來了興致:“咱們比拚一下腳力?”
“角馬自然比不過你的青虎。”常樂一笑。
“試試。”景宣兒一拍青虎後背,青虎立時加速向前衝去。
角馬本是極擅長奔行的火獸,見狀不甘落後,常樂一拍它脖頸,便也飛掠而出。
兩隻火獸一前一後不住奔馳,片刻之後,常樂卻被落到了後麵,再過一會兒,已然看不到青虎的身影。
角馬大急,憋足一股勁兒疾追,但直追了小半個時辰仍不見青虎,角馬跑得累了,就慢了下來。
許久之後,常樂才見到景宣兒與青虎,正在樹林邊休息。
景宣兒嗬嗬地笑,問:“如何?”
“青虎果然疾如風。”常樂感歎。
“我也隻是想讓你知道,青虎能有多快。不過……看把它累的。”景宣兒看著不住喘息打響鼻的角馬,多少有些心疼。
畢竟是景家馴養出來的火獸,身為主人,也舍不得見它累成這副熊樣兒。
“我會遷就著它,慢慢跑,你也別急。”景宣兒說。
“那是自然。”常樂一笑。
一路前行,走了兩天後,來到一處山崗。常樂望向前方,隱約覺得氣氛不對,立時將神火之力運於雙眼,便看到山崗那邊有一道焰光衝天而起,極是強悍。
那是一道白焰,澎湃如同海潮,充滿戾氣,一見便知有凶猛火獸在那邊。
“有火獸。”常樂低聲說。
“野外偶見火獸,也沒什麼大不了。”景宣兒隨口答道。
突然間,見前邊彎道中奔來一輛火獸車,駕車人極是驚慌,一路奔行而來,見到二人便揮手大叫:“別從這邊走!危險!”
常樂一怔。
那人倒不是陌生人,卻正是與那位“洪爺”一起,遭遇青焰老盜的漢子。
當時常樂沒有下車,那漢子自然不認識常樂,到近前勒住火獸,停了下來,道:“前邊山中有隻火狼,很是了得。你們兩個不要過去……咦?大震青虎?”
他此時看清了景宣兒的坐騎,不由一驚。
“又是大震青虎?”驚呼聲中,有人自車中探出頭來,正是那位洪爺。
常樂不由暗笑:我和他還真是有緣,這已經是第三次巧遇了。怕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數吧。
景宣兒喜怒皆形於外,見對方驚歎,則麵有得意之色,點頭道:“兩位眼力不錯,正是青虎。”
她卻沒提“大震”二字。
“這位小姐,還是繞道吧。”駕車漢子打量常樂,然後對景宣兒說:“你身邊這位小哥,隻怕護不住你。”
大震青虎不是凡物,尋常人物就算有錢,也沒有門路弄到,因此他自然將景宣兒當成了大族小姐。
再看常樂,相貌英俊,氣質不凡,但全身並沒有神火氣息外溢,他便隻當這是小姐的相好公子。
他看出景宣兒是白焰境,而身下青虎更是不凡,但覺得常樂隻是弱民,自然是個累贅。有這累贅在,總歸打不過那火狼,因此才出言相勸。
但又怕直說得罪常樂,因此並未將心思全部點明。
常樂卻聽出了他的意思,一笑問道:“這位大哥,與那火狼交過手了?”
漢子搖頭:“哪裏敢交手!若真交手,隻怕便見不到你們了。”
車中,洪爺探頭說道:“他們有青虎,當沒事吧?”
漢子搖頭:“那火狼極強悍,若是軍方飼養的青虎倒有一搏之力,家養青虎……”
他沒多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
可這一搖頭,意思也已經露了出來。他不這麼說還好,一如此,景宣兒立刻來了勁兒:“怎麼,小小火狼便將你們嚇成這樣?能有什麼大不了!付公子,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