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溫自從被王霸天捉去喝酒,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恍然大悟了,覺得抬屍體到張家確實起不到作用,去衙門報官也沒用。隻有拳頭硬才是道理。
現如今,拳頭硬也不行,應該改為刀子鋒利才是道理。
呂家三兄弟,老大呂鬆快五十了,老二呂溫才三十,老三呂彪更小,隻有二十七,在洛陽學藝。三兄弟年齡相差這麼大,他們父親去世的早,所以呂溫與呂彪是兄長養大的,三兄弟感情很深。兄死如喪父。
呂溫喝了酒回來,令呂家人將屍首抬回去。
回到家中,自此不說話,家人也怕他,不敢招惹他。
呂溫找出一柄彎刀,磨的鋒利,套上牛皮刀鞘,然後別在腰間,又去磨一把菜刀。呂溫的武藝全是自己打架打出來的,沒有得到師傅指點,他最喜歡用的是菜刀呀,碎骨刀呀,解牛刀呀,這類短兵器,因為平常街巷中打架,最好找的就是這類刀具。
呂溫磨了兩把刀,等到三更,溜出呂家。潛至張家後院圍牆外。
呂溫沒有輕功,隻好跳起來,手趴著牆沿,然後攀爬上圍牆,最後跳入院中。
內院沒人,呂溫踮著步子往大院走,走到月洞門裏,迎麵碰到巡邏的包公。
包公陡然見一個黑影,嚇的倒退數步,喝道:“誰!”
呂溫二話不答,急衝過去,當胸一刀。包公武藝不高,黑夜也看不清楚,一招沒過就被刺中。
呂溫撥出刀來,剛要再下重手,就見包公身後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竄出,那黑影伸手叼住呂溫握刀的手握,緊接著,那人一掌印在呂溫腹中,呂溫隻覺一股大力襲來,人就飛起,從洞門穿過,落到內院草地上。
那人使的是綿勁,呂溫沒被打傷,但摔的全身生痛,一時腦子也糊塗了,過了半晌才返過勁來,呂溫晃了晃頭,看清那人正在洞門外抱著被自己刺傷的那個。
呂溫爬起來,撥出菜刀,衝到近前,剛要猛劈,那人卻倏忽間站起身,一個頂踹,踢在呂溫下巴上。這一腳刀道極猛,呂溫身體在空中翻轉兩圈這才到地下,落下時,再也不動了。
被呂溫刺傷的這人是包公,營救的這人是陳勝文。包公被刺中心髒,鮮血噴湧而出,勝勝文抱他到宿舍就已咽氣。
全體武師都已起來,問明情由,又將呂溫抬來,呂溫也死了。
院中一連死了兩個,武師們作不了主,趕緊叫醒老馬。
老馬麵色凝重,對眾人道:“你們暫莫聲張,我去稟明老爺。”
張家正房下麵有幾間密室,張良父子四人並沒有遠走,而是躲在密室中。
老馬移開床位,下麵就是地室入口,對了暗號,暗號就是先敲一下,再連續敲三下,再連續敲兩下。裏麵人聽到,就知是自己人來了。
密室打開,老馬跳進密室中,稟明了情況。
父子三個聽了,痛心疾首,大叫禍事,隻有張良說‘好事’。張良露出難得的微笑,這一笑,恍如是冰雪冬日忽然春天般鮮花燦爛。
張良連說兩聲:“好事呀!好事!”
張員外道:“我兒,你是不是糊塗了,呂家老大死了,已疾首的很,如今老二也死了,我們莫想活了,都去上吊吧。”
張良道:“呂溫孤身為他哥報仇,我們便遂他的意,明日我們也辦喪事,就說二弟教他殺了,我們也辦喪事,也報官。他們家找不到呂溫,都以為畏罪潛逃,日後呂彪回來,見我們家死了兩個,他們家才死一個,也就不敢說報仇的事了,此事不了了之。日後再找時機,將他們家的呂彪也殺了,從此太平。隻是委屈二位弟弟去外府躲藏幾年。”
父子三人被張良這一番話說的半天沒回過神來,好半天才問道:“這能成麼?”
張良反問:“怎麼不成?”
他們三人當然也說不出哪裏不成!
張良爬出地室,將兩房武師招到一處,對眾武師道:“諸位都是武功蓋世,重情重義的真豪俠,張某肯請諸位務必幫我。”說完,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眾位武師吃了一驚,紛紛過來扶他,張良不肯起來,執意要眾人先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