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下門上的鋼針,重新組裝,又用這根磨製的六邊形鐵條絞動機簧,第一圈輕鬆一點,絞到第二圈時,十分吃力,才絞了兩圈,就已很難繼續絞動;於是換另一個機筒,這一個也絞了兩圈,似乎再也絞不動。張良覺得剛才鋼針射殺的威力遠不如機簧客試驗的那般猛,於是使出全身力氣絞動這個機關,隻覺一滑,再也不受力了,拿出鐵條一看,磨製的邊角沒有了,又快變成圓形鐵條(注:六邊形鐵條是一根內六角板手,因為鐵製的,鋼度不夠,滑絲了)
蘇小小忙問:“怎麼了?”
張良道:“這鐵條壞了!”又道:“不要緊,隻要找到方法就好了,這根鐵條沒用了,再磨製一根。”
兩人臭汗淋漓,互相對視,蘇小小又傻嗬嗬地笑著,張良此時再也不敢小覷她了,不說她蠢笨。
天已大亮,兩人勞瘁不堪,呼呼睡去。
這一夜,衙門裏也發生大事故。
自從孫蕭隱上位,雖然沒有殺徐憨齋,但徐憨齋惶恐不安,總覺孫蕭隱會秋後算賬。
徐憨齋悄悄對縣令道:“禦史大人乃是受了皇命而來的監察官,同我不一樣,他是忠君愛國,鐵麵無私的。你我二人的貪贓之舉,全都落入他的眼中,隻怕是不得善了。”
縣令吃一驚,道:“孫大人不是說了,既往不咎?”
徐憨齋道:“孫大人隻帶了一個護衛,而你在此地當官三年,這衙門裏的皂壯役三班,數十人,全都聽任於你。他怎敢同你當真?”
縣令其實早就想到這一點,也一直憂慮重重,此時,徐憨齋同他的心思一樣,那麼縣令也就下定決心殺上官,以自救。
徐憨齋見縣令凝思,怕他還在猶豫,便又道:“孫大人本欲當場取我性命,料想他隻是怕你見了心寒,所以幹脆暫時留我一命,不殺我,隻是為了穩定你。他這種朝中要員,不知下麵官史疾苦,我們不貪贓些錢財,如何能在官場上生存?同僚之間的人情往來,頂頭上司的孝敬之費,就算家中長隨,賞少了銀子於他,他們也將嘴巴翹上了天。所以,我到你這衙門時,別的不管,先教給我三萬兩銀子,世道如此,沒耐何。你失些錢財,能保住官位,一年就能撈了回來。大家都好,隻是這孫大人一來,隻怕這衙門中人人都要招殃。”
縣令歎道:“大人所說也是肺俯之言,下官如何不知?隻是孫大人當眾捕快之麵現出官印,亮了身份。此時衙門上下,無人不知他是禦史大人。此時指令捕快下手,隻怕捕快不肯聽令於我。就算他們聽令,殺了孫大人,全衙門上百號人的口,無論如何也是封不住的。”
徐憨齋道:“你就沒有別的辦法?倘若想不出辦法來,等姓孫的回了州府,我們等著被摘官印,等著法辦便是了。”
縣令道:“隻盼那驛承今夜殺到衙門裏來!”
徐憨齋嚇一跳,轉念就想明白了,縣令這話有道理,如果驛承報複殺到衙門裏來,混亂之中,殺了孫蕭隱,將責任推給賊寇驛承。徐憨齋拍了拍縣令的肩膀,會心一笑。
縣令又無奈地歎道:“那賊寇隻怕逃命不及,不會到衙門裏生事。”
徐憨齋忽然問道:“你有幾個心腹?”
縣令道:“四人護衛,一個幕僚。”
徐憨齋道:“剛來的這個遠房侄子傅星,可信的過?”
縣令是一個十分事故之人,心想,傅星才來不久,不知他的底細,說起來隻同他父親兒子時有過幾麵之緣,此時甚至不知是不是真的遠房侄子,令他幹這種大事,放心不下。縣令道:“千萬瞞住此人!”
徐憨齋道:“縣尉可信的過?”
縣令立即道:“信不過!”縣令又道:“從前他對我百依百順;你來時,他便想方設法討你喜歡;如今憑空冒出一個禦史大人,哪會有不溜順拍馬的?我看他想高遷,不想當這個縣尉。”
徐憨齋陰鷙鷙地道:“驛承不敢來衙門生事,我們自己找人假扮驛承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