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蕭隱淫心大起,離坐,獨步往後院去。
伍三通躺在走廊中,見了孫蕭隱,問道:“大人哪裏去?”
孫蕭隱不理會伍三通。徑直往後院來。
後院隻有一間房有燈,孫蕭隱便往那間房去,跨步進房,就見幾個粗漢坐在房裏。孫蕭隱一驚,心知上當,此時不可能逃得了,幹脆負手進到房中。
孫蕭隱冷冷道:“好大的膽。知道我是什麼官麼?”
驛承笑著道:“還未請教?”
孫蕭隱道:“朝中三公見到我也得點頭至意,當今聖上貶一官,升一官,也得我點頭。你們這些草寇竟然如此魯莽?”
孫蕭隱火盯著宋景充、李青銅沉聲道:“起來!”
眾人被孫蕭隱這魄力弄的摸門不著,又好笑,又好氣。宋景充、李青銅雙雙站起身,宋景充笑道:“大人請坐。”
李青銅冷笑道:“你認為我們不會殺你?”
孫蕭隱剛坐下的身子,緩緩又站起來,用刀鋒般的眼神盯著李青銅,問道:“你見過逆了聖上而被淩遲的麼?我豈會怕你發狠勁殺我?”
李青銅被孫蕭隱迫的不自禁去握刀,手剛碰到刀,又鬆了開來,因為他明白,此時這壓力不是刀就能解決的,也許你用刀砍下孫蕭隱的頭,他還是不會退怯的,在這種強大心裏的人的麵前,什麼人都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此時房中每個人不禁對孫蕭隱蕭然起敬。
孫蕭隱道:“你苦練數十年,我寒窗數十年,本質上並沒有區別,莫以為人人都怕狠的。你狠,我比你更狠!”
李青銅額上不禁泌出冷汗,雖然明知孫蕭隱此時耐自己不何,自己卻偏偏不敢發作,也許怕刀架在孫蕭隱脖子上,孫蕭隱也不會有任何退縮。殺人總不會有勝利感,殺一個死也不會退縮的人更不會有勝利感。
孫蕭隱轉過頭,指著黑掌櫃道:“你是一條笑麵虎!我當初一進你店中便知你是什麼人。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敢繼續迫害我。”
黑掌櫃笑道:“小人不敢迫害大人,當初也不知大人身份,否則小侄萬萬不敢出手。”
孫蕭隱道:“你這是實話!”
黑掌櫃道:“我今日來也不是為了迫害大人,隻是你保鏢說了狠話,說什麼天涯海角也不放過我,於其被人掂記,朝不保夕,還不如先下手,圖個安穩。”
孫蕭隱道:“你要除了伍三通,我不來阻攔,隻是今夜務必放了我。”
黑掌櫃道:“小人萬不敢加害大人,小人也求大人高抬貴手,不計前嫌。”
孫蕭隱食指指天,道:“我孫蕭隱,在黑掌櫃不加害之前提,還是不忘前仇,打入十層地獄,身受萬劫之苦。”
黑掌櫃撫掌笑道:“大人快人快語。小人先行謝過。”
李青銅冷笑道:“我看你還是貪生怕死之輩,故作凜然無懼。”
孫蕭隱用指點在李青銅胸前,道:“我這五尺之軀在你手上,任你處置便是,你莫想我對你低頭。”
李青銅冷笑道:“你保鏢舍命護你,黑掌櫃殺他,你依然與黑掌櫃言誓,日後不再追咎,這不是低頭求生,什麼才是低頭?難道真要你磕頭才算低頭?”
孫蕭隱道:“伍三通對我多有不敬,從來以‘我’自稱,自恃功高,方才一掌打的我臉上如今如火燒火燎,這人我早晚教他知道當奴才怎麼當。”
伍三通此時正在外門,聽到這些話,傷心欲絕,道:“大人,你好恨的心!”
穆老大、驛承聽到伍三通的聲音,兩個衝出門外,門外刀劍相擊,不絕於耳,三人從院子中間打到邊上。伍三通命中該絕,又踩中張良埋設的獸夾,行動不便了,被砍了數刀,隻剩一口遊絲。
伍三通喊道:“大人,你出來,我問你話?”
孫蕭隱急步出去,喝道:“大膽奴才!平時恃功自傲,我早就想殺了你。我今日之言,決非為了求生而說,倘若我為了求生,大可裝的凜然正氣,賺他們敬我?何必出賣你?”
伍三通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道:“我怎麼恃功自傲,你非得說清楚,否則我做鬼都不饒你。”
孫蕭隱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有天大的功勞,也隻有權獲得賞賜,你卻裝的如同我親友一般,十分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