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池一直等張良回來,張良卻又在等獨孤漢,於是,美人輾轉反側,心中難免幽怨:‘死張良,還不回來睡覺!同誰說話呢?’
此時回來了,卻又坐在床沿呆怔,等他一個深情的吻,半天等不到。張鳳池惱了,一把板過張良的肩,將他按在柔軟的床上,你不吻我,我便吻你。
張良被她扳倒,按住,那是一點反抗都不會有的,但是被吻了之後,肯定就會‘反抗’起來,然後占據上風,縱深侵略,否則就不配稱浪蕩子了。
今天卻不動了,比柳下惠還要無趣。張鳳池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張良道:“我同你說話!”說罷,脫了衣服,鑽到被窩中,抱著張鳳池,張良道:“我在斧頭幫按插了幾個細作。是我從前的武師,今夜來一個報信。”
張鳳池道:“什麼信?”
張良道:“我那幾個武師中,名叫施三郎的那個十分有算計,他已將藥調了包,叫我明日請雷新虎自己派人來下藥。雷新虎手下買的軟骨散,又是雷新虎派來的手下下的藥,我們吃下,卻沒有藥倒,那就同我無關了。我送你們出城,依舊能保得住這份家業。”
張鳳池道:“這不很好?你怎麼還發愁?”
張良道:“誰敢保證一定調了包?他們雖是我心腹,但人心不可測,誰敢保證不是賣友求榮害我們?倘若計中有計,我們依言安心吃下,全都癱倒,豈不任人宰割?”
張鳳池道:“明日我們不要吃,全都出城去。”
張良舍不得這份家業,逃出城,逃到哪裏去呢?回陽泉縣,雷新虎肯定找到陽泉去。如果說流浪江湖,那怎麼成?老婆最終也會不堪忍受而跟人跑的。張良摟著這個暄軟的老婆,肚中打著主意,再也不能入睡。
到了臨晨,張良起床,敲開祝通的門,對他道:“祝師傅,你去雷府跑一趟。”說罷,附耳低言說了一通。
祝通駕著馬車,趁著昏暗的晨光,趕到雷府,說是極重要的事情,侍衛不敢延誤,叫醒雷新虎。
雷新虎在大廳中召見,沒好氣地問道:“一大清早,你跑來幹什麼?”
祝通道:“雷爺,藥物可買到了?昨夜那些人就有去意,我家大少爺好說歹說,隻差下跪磕頭,挽留他們再住一宿,答應我家大少爺吃了餞行酒才走。今日中午,非下藥不可了,否則晚矣!”
雷新虎聽後,忙支人去斧頭幫問軟骨散的事,黃燦森被從床上催醒,帶著藥包,來到雷府。
雷新虎問道:“軟骨散可有了?”
黃燦森道:“有有有!”說罷掏了出來,正欲交給雷新虎。
雷新虎兩眼一瞪,道:“給我幹什麼?給他!”
黃燦森便將藥給祝通,祝通不敢接,又道:“我家大少爺吩咐我,最好雷爺派兩個人去下藥,我們不是混江湖的,不知怎麼調製,莫要露出馬腳來,那老猴、張鬆都是老江湖,十分警覺。”
雷新虎道:“我派人去?我派誰去?我派人去不更起疑麼?”
祝通道:“我家大少爺昨夜未睡,一直在想這事。他早晨告訴我,說是想到一計。就是我家那廚子買菜做餞行宴時,雷爺支人去輕打他一頓,將酒菜都踐踏了,沒有酒菜,大少爺故意支我去十裏香酒樓訂菜肴,到時雷爺支人到十裏香接個頭,使人扮兩個堂倌,挑了酒食同我一塊去,先就在酒中下藥。”
雷新虎一直麵無表情,聽到此,慢慢綻開笑容,最後哈哈大笑,道:“這個張良,極工心計呀!他自己不敢下藥,想了這麼多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