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道:“你大哥、二哥已死,你知不知道?”
呂彪眼神茫然,反問道:“我大哥、二哥死了?”
張良喟然道:“人人都道你來洛陽學藝,你卻在巷閭混江湖。”
呂彪道:“張公子你是不知,我三兄弟分家產,我沒祖屋,隻分得五百兩銀子,我揣著銀子來洛陽學藝,卻教我輸光,回家要了幾次,他們也不給我,我祖屋也是有份的,憑什麼隻分我銀子?我們三個打了一架,自此不通信息。”
張良明白了。心忖:‘這種人也沒有什麼兄弟情誼,也不會找我報仇。說不定還會感激我殺了他的兄弟,如今他又可回去索要祖屋了。’
張良道:“我給你幾兩銀子,有件事情幫我去做。”
張良同胡朝陽三人告別,攜張鳳池出來,兩人上了車,令呂彪在車後麵小跑跟著。
張鳳池問張良道:“這人是不是陽泉縣的?”
張良道:“是倒是!隻是……我同你講,他的兄弟其實是我殺的。”
當下將陽泉縣的怨結,從頭到尾對張鳳池一說,隻是不敢提起與徐美娟浪漫的偷情經曆,與蘇小小最後別離時,在後院生離死別的行房。這話一說,車中這小氣的大美人,最輕懲罰也會是輕嗔薄怒。
將呂彪引至家中,張良也不同他說指證柳小姍。看他們認不認識,陽泉縣縣城不大,呂彪二十八九歲,柳小姍也是三十歲,兩人年紀相仿,倘若都是陽泉人,搞不好還是兒時的玩伴。
呂彪進張良的家中,顫顫兢兢,坐不敢坐,站也不自在,張良丟他在大院,不管了。同張鳳池兩人躲到廂房中,暗中觀察。
楊小姍來張良這院子半天,前前後後轉了個遍,邊後院也去了,老趙落了鎖,無塵子與秦牧躲在黑糊糊的屋內‘坐忘’,楊小姍也沒有發覺。
楊小姍將院中巡查遍了,然後坐到遊廊裏玩,直到張良回來。
她看到呂彪,招招手。
呂彪隻好走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熟人。
呂彪欣喜道:“你不是小姍麼?”
楊小姍笑道:“我也認出你了,你是呂老三。”
兩人都欣喜若狂。他們果然是兒時玩伴,十分熟習,隻是長大之後,一個遠嫁他鄉,一個流落江湖,再無音迅。兩人互相詢問,恍如至親一般。
張良、張鳳池躲在廂房中看到他們這情形,百般不解了。
張鳳池開始懷疑張良的話,道:“你還說這女的是雷新虎派來的,如今怎麼說?你同她有沒有一腿?”
張良嚇的趕緊跪在地上發誓,張鳳池見張良如此當真,便道:“好!暫且相信你!”
張良爬起來,摟著張鳳池,柔聲道:“人的心思是不可測的。好比這呂彪,陽泉縣人都道呂彪在外學蓋世神功,他兩個兄弟也以他而沾沾自喜,哪料,全都是假的,為的是讓街坊怕他們家。他們三兄弟早已形同陌路,一點兄弟情也沒有。縱然柳小姍是陽泉人,也難不保不是雷新虎派來的。”
張鳳池道:“我不管是不是雷新虎派來,我隻是不要你同她好。”
張良笑道:“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不但不同她好,別人的女人,我一個都不同她好。”
張鳳池道:“別的話我都聽你的,我替我義父報仇這事不聽你的。等我報了仇,你說什麼我都聽。”
張良心中一股無名火升起,怒道:“什麼屁的義父?禽獸不如的老畜牲,你就隻知念念不忘他的仇怨。”
張鳳池聚然變色,她最怕張良知道自己同老猴的孽債,原來張良早就知道,張鳳池顫聲道:“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張良道:“我又不是瞎子,我又不傻子,還用得著誰來告訴我?張鬆才是我們的義父。”
張鳳池眼中擒著淚水,嘴唇顫抖,張良剛要好言勸慰,忽然就不見了人,忙喊著轉身追出,隻見院牆上人影一閃,就已掠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