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張良。
張良同祝通並未直接回家。先去了趟南城軍輔。
張良拜見了裴冷禪,出來找譚少光,張良道:“譚大哥,下午幫小弟一個忙如何?”
譚邵光道:“你張公子既然開口了,小事義不容辭,不敢不幫,大事我老哥可不敢幫,我老哥隻有一顆腦袋,還要留著吃飯。你張公子惹的盡是些翻天的大事。”
張良笑道:“對譚大哥來說小事一樁,對小弟來說,可是十分棘手的大事。”
譚少光道:“你說說看。”
張良道:“我新收三個武師,開始他們當小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十分敬畏,近日熟習了,知道小弟並無實力,言語也不恭敬了,行為也快要無狀了。小弟就想請譚大哥帶七八個兄弟到我家中坐坐,喝杯茶,也讓他們知道,我張良有南城軍輔罩著,教他們不敢欺主。”
譚少光奇道:“隻是嚇唬你家護院?”
張良笑道:“別無其他。”
譚少光道:“幾時去?”
張良道:“就午後如何?”
譚少光道:“我得先向裴大哥告個假。你等一等,我出來回複你。”
譚少光進捕班房,對裴冷禪道:“這張良怪了,還有兩天就收課稅了,還有心思說奴欺主的事,他家幾時又招收了新武師?不就是陽泉縣那幾個舊部嗎?”當下將張良原話同裴冷禪一說。
裴冷禪凝思起來,張良家中有多少人手,什麼來路,裴冷禪了如指掌,知道張良並沒有什麼新來的武師,更不會有武師得意忘形,便令譚少光去一趟,看看究竟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譚少光出來回複張良。
裴冷禪一人自語道:“怪了!李青銅死了,此事還未停息?這小子家中有生人?什麼人?”當下又喊道:“把老劉叫來。”
張良從軍輔回家。
鍾勇、老趙開的門,看來隻有老趙是自由的。
下了車,張良直奔右廂房,不見徐美娟。
老趙站在正房階下,對張良喊道:“這裏!”張良快步走到正房,見眾人都被拘在正房廳堂中,果然如獨孤漢所料,不再被製住穴道,改為捆綁,四個男的被綁在椅子上,隻有徐美娟與小英未上綁。小英是一個小女孩,不需要上繩索,不綁徐美娟是因為不敢。
昨夜張良、鍾勇走後,葛家兄弟進廂房拘徐美娟出來,被徐美娟曆言嗬斥,兩人又不好打這麼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是以有些怕她。
徐美娟見了張良,扶著椅子起來,兩人四手相握,張良道:“你受苦了!”
張良不說還好,這一說,徐美娟淚水便滾落出來。
張良柔聲道:“我都依他們,也不指望賺總兵大的錢了,隻要我們一家平平安安。”張良這麼說,其實是說給鍾勇聽的。
鍾勇冷聲道:“你識時務,最好不過。”
張良道:“我不識時務性命早沒了,怎麼有今時今日?我又不在仕途,豈怕總大人官大?自然寧願助你們,也不助他,大不了回老家,我老家也算是大戶人家。”
葛時拍拍張良肩膀,笑道:“你助我們也不吃虧,不但一家子性命得了,收課稅那天騙的總兵前來,大家群起,殺了他,將銀子瓜分了,也是一筆好大財富。”
鍾勇道:“倘若你怕被報複,也可入錦衣衛,我同李千戶講一聲即是了,李千戶是我表弟。”
張良道:“在下武藝低微,入錦衣衛就算了,隻希望錦衣衛日後關照一二。大家做個朋友,這亂世中苟活,我也是無依無靠。”
鍾勇三人同聲說,這個自然。他們三人也怕張良不顧一切,那樣自己在此隻能是等死。
張良對道老趙道:“午時已到,你還不去燒飯?”又對祝通道:“你也去幫忙。幾位錦衣衛上差大人在我們家中,做點好吃的。”
鍾勇道:“我們三個去。”
張良笑道:“你怕下藥?我家沒那種東西,等下我們先吃,三位後吃即是了。”
鍾勇見張良剛才說的那些話,似乎己服了,肯安心助自己了。
這半日裏,他們三個也是怕的要死。隻要張良不存反抗心,誠伏自己,自己性命才能得保,所以此時也不敢逆了張良。心忖:“你們先吃,我們後吃,自然就不怕下藥了。”
老趙、祝通來到廚房,祝通悄聲同老趙講了施三郎會張良的經過。老趙疾首道:“那要怎樣才能我們進洞,那廝三個還不知覺?委實難辦。”
祝通道:“我們聽大少爺安排,我看大少爺己經有辦法。”
老趙道:“我們先知會施三郎。”
兩人走到廚房地道口,伏在石板上,輕扣三下,下麵也輕扣三下,說明施三郎己潛藏在下麵。老趙低聲對石板下麵道:“暫時莫動。”
老趙、祝通燒好飯,前去正房叫吃飯。
張良對鍾勇道:“我們的武藝你清楚不過,哪個有本事了?都解了繩索,去吃飯吧!”
葛時、葛亮便解了眾人繩子,一行人到飯堂,張良眾人先吃,都吃飽了,鍾勇三人才上桌。老趙做事也絕,故意做的不多,令他們隻吃了一點菜湯。
雙方都吃了,張良宣布道:“等下裴冷禪要來看我。”。
葛時怒道:“你請他來的?”
鍾勇臉上也顯怒色。
張良知道他們三人聽後肯定發怒,裴冷禪威名在外,倘若動手救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三人的反應,張良心中有數,緩緩道:“怕什麼?隻要我同你們一條心,蘇清河來我也好打發他走。”
葛亮道:“嘿嘿,就怕你不顧親友,使異心哩!”
張良道:“我不顧親友,你們早就死了,如今屍體也涼了。”
葛時、葛亮同聲道:“你敢?我讓你老婆及肚中的兒子一起陪葬。”
張良不同他們爭嘴,爭嘴有害無益,隻有令他相信自己,這樣才好。張良對鍾勇道:“借一步說話。
鍾勇跟張良出到門外,張良低聲道:“本來總兵令蘇清河收課稅的,蘇清河不想當第二個雷新虎,逼我來幹這得罪整個洛陽武林的差事,我有何人勢?你不是不清楚,蘇清河部屬極多,也不敢攬這差活,獨孤漢一走,我一個得力人手也無,我常常獨自去雷宅,早晚得死,我豈會甘心做蘇清河、總兵的傀儡?你們殺了總兵,我也解脫。我在陽泉縣被人逼的走投無路,李千戶親眼所見,殺了總兵大人,我就要回陽泉老家,萬望你們錦衣衛替我殺了陽泉老家幾個對頭。”
這一番話下來,鍾勇臉色轉善,本來一直鐵青著臉。
鍾勇問道:“幾個鄉下小角色,我們一定替你擺平。我隻問你,今日裴冷禪來幾人?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