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伏殺(3 / 3)

葛時道:“正是我倆個。”

譚少光道:“你們打擂好好的,怎麼跑到張良這裏來?”

葛時道:“張公子蜚聲武林,在張公子手下做事,自然是比大擂好。”

譚少光冷然道:“你想過沒有,打擂分出勝負就不會死,在張公子這裏做事,勝了也未必生,負了就一定會死!”

廳中氣氛壓抑起來。

張良心忖:“譚少光當真來替我嚇唬武師,千萬莫讓他們在此動手。”當下忙打岔。

吃了一杯茶,譚少光起身告辭。

譚少光道:“裴冷禪要見你,你同我一塊去吧!”

張良正求之不得,譚少光不叫自己去,也要找個借口同他走了。

張良道:“祝師傅,備車!”

祝通也知廚房中人已逃脫,現在輪到自己跑了,歡天喜地去牽馬拉車。

譚少光三名捕快見張良馬車華麗,嘻嘻哈哈,也要坐一坐,四人都上車了,祝通趕緊打馬出去。

馬車出了宅門,譚少光臉色立變,連聲道:“停車!停車!停車!”

祝通勒馬停車,譚少光拉著張良下車,朝去南城軍輔相反方向的巷中鑽去。

轉過巷角,譚少光停下,問道:“我問你,你被他們三個挾持了是不是?”

張良奇道:“譚大哥如何知道的?”

譚少光道:“我是捕快,是家中武師還是綁匪,我還會分不清麼?”

張良不禁欽佩道:“譚大哥細察秋毫,了不得。”

譚少光道:“你今日求我來一趟,說是奴才欺主了,究竟什麼目的?”

張良笑道:“小弟不是有意欺騙譚大哥,家人被綁,想不出辦法,唯有在家中廚房那個地道中做工夫。請譚大哥來喝茶,他們又不敢將七八個人質放出來走動,唯有聽從小的計策,將人質囚到廚房去。”

譚少光道:“現在人質都脫身了?”

張良道:“想必已走了。”

譚少光道:“那就好,你找個地方躲藏,我替你殺了他們。在我們南輔綁你‘大少爺’,我的臉丟的起,裴冷禪的臉丟不起。”

捕快走了,鍾勇也鬆了一口氣,急忙去開廚房的門。打開門一看,一個人也沒有了,一塊石板掀起。

鍾勇心知上當了,整個計劃落空,現在唯有起黑心泄恨,鍾勇回頭朝葛時、葛亮喝道:“殺張良,殺捕快,一個不留。”

他自己撥出戒刀,衝進廚房,咬一咬牙,跳進黑糊糊的洞中,摸黑往前爬。

施三郎、曾二已將他們口中的‘躺屍’拖到隔壁,獨孤漢已解開‘躺屍’的穴道,死屍全都複活。

施三郎、曾二好頑一般,躲在地道裏舍不得出來,他們以為無人敢摸進這狹窄黑暗的地道,卻不料,鍾勇十分蠻橫,居然跳了進來。

狹路相逢,一個心懷恚怒勇往直前,兩個貪生怕死,步步後退。

施三郎兩人拚命往後退,地道又窄,後退又慢,結果向後仰倒,幸虧大家都看不到,且鍾勇不熟習,磕磕碰碰,等鍾勇趕到時,曾二已起身,施三郎幹脆繼續躺著,結果被闖過來的鍾勇一腳踏在腹中。

三人亂叫亂捅,在這逼窄黑暗之處,妙招無用,兵器長,運氣好,力氣大,這才有用。

施三郎往上捅,一捅一個準,將鍾勇胸腹桶的稀巴爛,曾二也奸詭,貼在泥壁凹陷處,單手往前捅,曾二捅了鍾勇幾刀,自己後背棉祆才被鍾勇回拉的戒刀割破。

鍾勇屍體轟然倒塌,兩人均是毫發無損,互問之後,後怕的冷汗直冒。施三郎道:“走走走!快出去,這人即使有一百條命也捅死了,就怕還有不怕死的闖進來。”如果還有不怕死的衝來,也許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在這種地方,轉身都不易,你捅別人一刀,別人也能捅你一刀。

兩人爬出地道,施三郎道:“東窗事發,不知大少爺脫險了沒有,獨孤師傅你趕快殺過去。”

獨孤漢敝了眾人,衝出房門,掠上屋頂,縱身到張良家的大院中,前院、後院四處尋找,緊閉的房門全都踢開,不要說沒有瞧見‘大少爺’,就是‘老奴才’也沒有瞧見半個。

再說葛時、葛亮追殺張良。

兩人並不走門道,而是飛身而起,掠過院牆,縱到外麵巷道中。

衝出巷道,便是沿河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並不見張良馬車,兩人急奔一程,仍是不見馬車,心知馬車在人眾中行不快,不知進了哪個岔巷。

兩人急奔回來,張良的馬車果然從岔巷出來了,正停在街旁柳樹下。

此時已不再繼續實施要挾張良刺殺總兵的計劃,而是直接殺了張良,眾人遁走就是了。

如今不必對張良憐香惜玉。

葛時、葛亮衝到馬車旁,葛時揮刀便劈。這車的車箱是鏤刻雕花的木頭車箱,裏麵是綢緞簾子,葛時的戒刀劈下,如催枯拉朽,裏麵的人倘若靠近這邊坐著,絕不會幸免。

可是,葛時即未劈到裏麵的人,也未聽到裏麵的人的驚呼,似乎根本就沒有人。一刀劈下,一聲‘嘭’的巨響,激射出上百支細箭。

這些細箭發自同一個機關,以四十五度角,從車箱四麵同時射出,不管觸發機關者站在那個方向,總要當上幾支。

這些細箭不但多,且勁道威猛,車箱壁根本擋之不住。

葛時、葛亮身具上乘武藝,應變神速,兩人立即後仰閃避。

葛亮毫發無損,葛時因為機關發射前劈出一刀,車箱內的機關本就是葛時激發的,所以稍微遲緩了一點,被一支細箭在臉上擦出一條血槽。

上百支細箭,一個行人也未傷到,因為從四十五度角射出,行人離車箱稍微遠一點,細箭便就高過人頭,捕快如此設計機關,正是因為怕誤及街人,良心之策。

正因良心之策,倒讓葛家兄弟逃過這一節,因為人的上身最為靈活,有利閃避,倘若細箭沒有仰角,而是平射,葛家兄弟此時多半己穿腸破腹,縱然一時未死,也己失去戰力。

但,肯定會有一群無辜的路人當災陪葬。

葛家兄弟心下駭然,街上人眾也四散避讓。

兩個閑漢模樣的便服捕快大喊:“兄弟們,風緊,轍!”

兩人往一間店輔中鑽去,將店老板推倒,穿過弄堂,直往後麵天井中去。

葛家兄弟本來不知誰是設伏的對手,此時他們二自己嚷著‘風緊’,逃之夭夭,葛家兄弟肯定要斬殺了他們了。

兩人想也未想,跟著鑽進店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