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便又重新同張良四人見了禮,自報了名號,此人姓呂,名秋明,中原鏢局一個鏢頭。
又行了虛禮,張良道:“聽兩位說了,貴號目前人手不足,還在將七萬兩存放在貴好,不知守的住守不住?”
呂秋明道:“人手不足也有七八十來號人,且個個都刀槍林裏走過的好漢,在這洛陽城內,除了鼎盛時的雷新虎及此時的張公子你,黑道中沒有誰有如此大能耐敢來搶。”
劉長青也道:“鏢局的生意,自備武力隻是起威懾作用,靠的還是人麵。洛陽七大軍輔,除了裴統領與新晉的蘇統領,哪個都同老朽相交相識,倘若沒他們關顧著,我這號子也不必開張。退一步說,失卻客人財物,憑著回執,如數賠償。中原鏢局號稱天下第一大鏢局,憑的就信譽,江湖上有傳失鏢的事,從未有傳中原鏢局不賠償。”
張良道:“我也信中原鏢局是鍍金的招牌,不知我這單生意抽成多少?”
劉長青道:“張公子取雷新虎而代之,享洛陽豪強的常例,這回衣錦還鄉,不知多少好事的武林人士慕名前來觀望,敝號保這趟鏢不知擔多大風險,理因多收保金。收的少了,將張公同尋常商賈一般看待,多有不敬。”說罷哈哈笑。
張良道:“在下隻是風雲際會,被各方惡勢操縱,贏的武林有害無益名,閣下不是不知。”
劉長青聽張良這麼多說,臉上便尷尬起來。幹咳幾聲道:“張公子過謙了,能在各方豪勢中周旋,別人倒,自己不倒,這就是大能耐。敝號剛開張,討個開門紅,就收百分之八的保金如何?”
張良道:“成!今日就隨我到總兵都司提銀。”
呂秋明弄來三輛大車,同張良、劉長青一行到總兵營地,張良進到營裏,找到十七號營房,幾個慕佐人士及親兵看著銀兩,張良憑總兵給的據單,提出七萬兩,裝了三大車。
正要出營,雷明誌不知從哪裏衝出來,挽著張良胳膊道:“我同你說話。”
張良被雷明誌拉到一處,埋怨張良道:“你怎麼都不來看我?是不是知道我不是雷明誌,你便看我不起?”
張良趕忙道:“不是的。隻是一直不得空。你我都是文不成,武不能,又沒家世,大家都如藤蔓指望攀上大樹高枝,爭取一點陽光,怎會看你不起?”
雷明誌嘿嘿笑道:“你還是藤蔓麼?你己是參天大樹,自己也可供藤蔓纏繞了。”
張良正色道:“我依然是藤蔓,隻不過爬上了枝頭。”
雷明誌道:“好了,不說是藤還是樹。你這回衣錦還鄉了嗎?”
張良道:“正是要回鄉下老家。”
雷明誌道:“我真的好歉慕你,張鳳池也同你好,抱得美人歸,又發大財了,著實為人。”
張良心中隱痛,隻願張鳳池從來沒對自己好過,那樣也不會痛不欲生,最好是相識之初,劫自己到房頂上,打了自己兩耳括子,從此不要再有後來,也願張鳳池找到一個善良的讀書人。
美人與財富,張良都己不再渴求,更不想,不敢提及,便問雷明誌道:“你在這裏還好麼?”
雷明誌歎息道:“怎麼好的起來?我這屁眼,無時不刻漏屎了,如今包著屎巾尿片,不信你摸摸看。”說罷就來拉張良的手。
張良哪敢摸他屁股,忙將手別到身後。
雷明誌道:“你想想,那樣一條粗漢,好大一根塵柄,屁眼又不是女人生孩子的器物能大能小。”
張良忍不住笑出聲,問道:“你不堪他了,何不跑呢?他不讓你出去麼?”
雷明誌道:“他肯讓我出去的,我要上街也自便,我一直想邀你同王淵博一起再逛桑家瓦子。隻是你們都不來看我。”
張良道:“你既然可以出去,為何不逃走?”
雷明誌笑道:“我能逃到哪裏去?我在這裏錦衣玉食,左擁右抱,走回了家,幾間草房想必也倒了,父母早死,走出這裏,舉目無親,餓死街頭。”
張良奇道:“你剛說左擁右抱,那是什麼意思?”張良心想,你自己也是別人孌童,難道由你得玩弄女人?
雷明誌眉花眼笑,道:“此人即好陽陽相交,也愛女色,房中養了五個絕色女孩子,讓我一同玩弄,我也是好色之人,正合了我意。”歎一口氣道:“我終是個短命鬼,活不了幾年。”
張良見他臉色蒼白,神色倦怠,正是縱欲成患的結果。
張良辭了雷明誌,同劉長青一行押了銀子回鏢局。
回到鏢局。劉長青開具回執,蓋了章,雙方按了手印,張良將回執折疊,藏進懷中,辭了劉長青、呂秋明,同施三郎、曾二、祝通乘著那輛破車往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