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坐了半天,不見徐源他們追來,我便要下車,回去取我的車。
蘭花兒堅決不許我下車,說現場這個時候應該到處是警察,我這個時候去碰個正著,該怎麼向警察解釋?
我想想也是,於是安心地坐著,與蘭花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蘭花兒很驚奇我的功夫,問我學了什麼武術,居然能將七八個放倒。
我告訴她說,自己不但沒學過武術,甚至連武術長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蘭花兒當然不信,扯過去我的手,放在眼底下仔細地看,看了一會沒發現我手上有練功的老繭,便疑惑地搖搖頭,茫然地自言自語說:“難道你真是天生神力?我看你摔倒那些人的時候,幾乎不費什麼力一樣啊。”
我忍不住差點就要說出玉露丸的事,蘭花兒是個醫生,我怕自己真說出來,會惹得她恥笑。
坐了一個多小時後,蘭花兒開始打嗬欠。昨晚是她值了夜班,此刻倦意襲了上來,精神一下便垮下去許多。
我滿懷歉意地說:“蘭醫生,你很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蘭花兒疲倦地微笑說:“還等等,再過半小時,我們過去看看,如果沒人在,你再走。”
我隻好又安靜地坐好,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她。
蘭花兒在接二連三的嗬欠聲裏終於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她仰靠在椅背上,鼻翼微微顫動,她沉入了夢鄉。
蘭花兒睡著了,我更不能走。我也學著她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萬一警察來了,將我的車拖走了,我該怎麼辦?車是梁鬆送我的,我總不能說跟別人打架,車被警察拖走了吧?
梁鬆要的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子,如果他得知我在外麵有這麼多的恩怨,他還敢要我做兒子嗎?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我的笑聲將蘭花兒驚醒了,她睜著惺忪的睡眼,朦朧地問我:“我睡著了?”
我輕輕頷首。她便害羞起來,看一眼腕上的表,驚呼出聲說:“哎呀,壞啦壞啦。”
我狐疑地問:“什麼壞了?”
蘭花兒瞧我一下說:“我媽今天還約我去香港啊。這個死老太婆,也不打個電話來啊。”
她匆匆駕車要走,我趕緊說:“蘭醫生,你先讓我下去啊。”
她一愣,笑道:“下什麼下?我送你過去。”
車從小區出來,蘭花兒告訴我,美心的病情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她是受到臨時的強烈刺激,造成了短暫的間歇性精神薏亂,隻要有個好的環境,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我擔心地問:“以後還會複發不?”
蘭花兒想了想說:“這個說不定,她的病情可以緩解,病灶已經形成了,想根除,可能性不大。”
我的心頓時懸起來,王常舉生死未卜,她美心又遭受這麼個連人都不認識的病,他們的孩子該怎麼辦?他們的父母又該怎麼辦啊!
蘭花兒看我沉默不語,開導我說:“我是醫生,以後有事,你可以直接找我。人生了病,都是沒辦法的事。”
我心情沉重,負罪感頓起。王常舉因我而入獄,美心是不是因我而病,雖然現在不得而知,但我總感覺到這裏麵一定有我的原因。
蘭花兒說過,美心的病是因為受到了暫時的強烈刺激而造成的,她這句話的含義我理解為美心一定遭受了她不能承受的壓力。
她與王常舉失蹤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主動投案自首,一個瘋了在街上胡言亂語。
這裏麵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巨大的秘密!
剛好車到醫院門口,一眼看去,除了我的車孤零零的停在路邊,看不到一個人。我本來進本的心刹時輕鬆了許多。
下車剛走到車邊,車門一開,從裏麵鑽出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