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學正式開始上課之後,過於簡單的識字和算術課讓小含劍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來,而他期待著的體術課,陳先生卻說最初的一個月裏要大家活動開筋骨,增強一下體質,還不能開始練習養真功,因此每日裏隻是叫小孩們走路跑跳,扭腰擺腿。含劍心中無聊,就在白天上課的時候回憶前世的各種知識,到了晚上一個人躲在屋子裏把它們寫下來。
含劍嫌這裏寫字用的“毛筆”不好用,讓阿土弄了一些兔子毛來,然後自己把它紮在一起,安上一根細竹當筆杆,就做成了一支細小的“兔毫”,雖然簡陋,卻也比那種“油畫刷子”要強。至於真正精致的毛筆,據說光是製作工序就達到七十道,含劍可不會做,不過他打算什麼時候去一趟這裏製作“油畫刷子”的作坊,看看他們能不能幫自己做一支。
兔毫筆很硬,但正好適合含劍用很小的字體寫他回憶起來的知識和心得。他用的也是書聖的行書體寫的神州國文字。這時候的蕭含劍不可能知道,這些他在幼學宿舍裏開始寫的筆記,若幹年後成為了書法界、術士界和史學界瘋狂追捧的珍寶,每一頁都能賣出天文數字的價錢……
幼學的司蒙吳先生很喜愛含劍這個孩子,每天叫了他一起吃晚飯,晚飯過後的一個時辰時間是含劍最喜歡的,吳老先生除了會教他書法的訣竅之外,還會和他講些社會逸聞和自然趣事,小含劍也不拘謹,有不明白的就問,刨根問底得讓老先生也有些吃不消。許多一直縈繞在含劍心中的疑問豁然解開,得益匪淺。
吳老先生對小含劍小小年紀,寫字時候不同尋常的筆法很好奇,就問他是怎麼學得的。含劍知道這個問題很難解釋,早就想好了說法,當下解釋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學得的,也沒有人教,好像第一次握筆的時候冥冥之中有人引導一樣,自然而然就寫成那樣了,後來每次寫字,都覺得按照那種筆法韻味寫,就非常舒暢。
他胡謅完,心裏卻暗歎,練書法能那樣舒服就好了,想當年我可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才小有成就的……
老先生聽了,發呆良久,歎道:“書法一道,竟然真有生而知之者!難道,你這筆法暗合氣機運轉之道麼?”他又讓含劍寫了一些字,玩味良久,問:“含劍,你這筆法可有名稱?”
“先生,我這不過是胡亂塗鴉,哪裏還敢妄下稱謂。”
“嗯,我料這種書體筆法日後一定能自成一家,發揚光大,既然還沒有名稱,為師就給你取一個。我觀這筆法如行雲流水,就叫‘行書’吧!”
含劍目瞪口呆,心裏想:“這才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我故意不說這書法有名字,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人能給它起個怎樣的貼切稱呼,想不到還是逃不脫‘行書’的稱謂啊!”
一個月後。
體術課上,陳先生終於要給大家教養真功了。為了演示真力運行的經絡和穴位,他拿出一張人體示意圖來開始講解。含劍仔細地聽著,不敢錯過一個字,因為不像識字和算術,這個課程他和其他人一樣,什麼基礎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