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我就是從這裏掉下來的,也是從這裏逃出去的,那道岩縫就是我用手一點點摳出來的......”。
我麵色平靜的說道。
短暫的安靜。
“啊!我們能出去了!”
“啊!我們能活著出去了!”
看著兩個人像個孩子似的抱在一起,又喊又叫,我眼角溫熱,一滴清淚落下,滲進腳下的黏土地裏。
那道岩縫是我當年用手摳的,好在那些岩石都是風化的碎岩,否則我也不會失足落下來,更不會僅憑一雙手便能將岩石扒開。
如今,當年的那個岩縫被風又風化了很多,但是對於我們三個成人來說還是鑽不出去。
“鬥兒哥,你站著,這回我來開路!”
駒子的臉興奮的有些發紅,沒有一個人在經曆過九死一生後還能淡然似水,在閻王殿的門口徘徊了一圈,駒子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點點頭,以我們三人的身體狀況而言,的確隻有駒子最能勝任這個任務。
大炮雖然沒跟駒子搶著動手,卻也是站在駒子下方的地麵上,來來回回的踱著步,時不時的指引下駒子岩石所在的位置。
我走到那堆白骨旁邊,經曆了十三年的風吹雨淋,白骨也已經有些變色,如今還能隱約的看見這具白骨斷裂的關節兒。
突然,我發現,這具白骨的頭部,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刀砍過,而且裂痕很新,接茬的地方與其他部位的骨頭顏色差別很大。
一陣寒意襲來,墓室門口,盤在我大腿上的那條巨蟒,被我用砍刀砍在了頭部,當時迸現出來的火星子,難道是這把插在它身上的這把匕首與砍刀相撞而出現的嗎?
我蹲下身子,有些顫抖的將那把匕首拔出來,放在掌心之中,匕首的一側,微微卷刃,白痕刺眼。
雙眼第N次疼起來,劇烈的頭痛,眼前一黑,匕首當啷一聲落在地上,我便失去了意識。
。。。。。。
“鬥兒哥,這烀苞米棒子真香,趕明兒收秋時候我也給大爹幫手來,讓大爹賞我幾根大苞米棒子......”。
大錘坐在炕沿上,嘴裏鼓鼓囊囊的嚼著苞米粒子,嫩黃色的苞米芯沾了一嘴。
“大錘哥,到時候我也來。”
瘦小的景文緊挨著大錘,兩個人總是這麼形影不離,景文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粘在大錘的身上。
“行行行,到時候也給你小子分幾棒兒。”
大錘嘿嘿的笑著,一顆微微有些發黑的板牙露在外麵,景文臉一紅,反而往大炮的方向靠了靠。
突然,外麵的天黑了下來,很快,屋子裏就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一道閃電劈開天幕,透過窗子落進屋子,原本在啃著苞米的大錘頭朝下躺在炕上,後背一道寸深的血口子,鮮血從大錘的後背淌下來,淌到炕沿上,淌到地上,啃了一半的苞米上滿是血跡......
“啊,大錘......”。
我驚叫一聲,睜開眼,發現我正躺在自家的炕上,後背汗濕一片,低頭一看,身上穿著一件黑白條紋的襯衣,身上蓋著紅綠牡丹花的棉被,對麵牆上掛著黃木黑漆的笨鍾,嘀嗒嘀嗒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回響,指針指向十一點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