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旅常常有一段難以擺脫的黑暗,它對每個人都同樣嚴酷。這種黑暗也許是一個大時代的國家民族的浩劫,個人隻分擔了其中的一份。這種黑暗也許隻是個人命運中的小插曲,諸如失戀、被誣、疾病等等,對其他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瑣事。然而每個人在通過這段黑暗時所產生的心境是不同的,解脫的方式也會各異。
說到這裏,我可以認為人是有靈魂的,因為我們平素看不到的內心世界,在這個時候往往會顯影,會左右我們的言行。柳宗元的《江雪》一詩,應該是孤絕心境的最美描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在此絕滅之境,能心平氣和地垂釣,是一境界。能夠不與人伍的獨釣又是一境界,而能在絕滅孤獨之中釣寒江之雪,乃是最高境界。以前老師講課總說這是詩人失意心態的寫照。
其實,人難免不失意,失意時不失人格,不失風骨,不失高潔,才可獨居寒冷的江峽中,成為高天銀雪世界的惟一自持者。假如你在蓑笠翁的位置,會如何呢?我曾問自己。我說,我不如他,我不會怕冷,卻會怕這荒野沒有一盞喚我歸去的燈……
被擋住的大山
當我們忙得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時,我們的生活就變得相當危險了。
一位朋友曾經對我說:“現在的生活變得很危險,因為我們忙得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我當時覺得他很危言聳聽。生活就是活在現實中,整天思考,可能會越想越糊塗的。所以我還是堅持每天把事情排得滿滿的,讓自己得不到一點空閑,好像一閑下來心就會空了。在這樣的忙碌中,2006年又快過去了。十月底的一天,在幾個朋友的“逼迫”下,擠出了三天時間,由他們將我帶離每天的繁忙,去麗江看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玉龍雪山。
麗江是個好地方,大研古鎮裏有高低錯落的老房子,有被歲月踩踏得高低不平的石板街道,有橫穿古城彎彎曲曲清流不斷的小河,還有晚上酒吧的熱鬧和遊客信步的悠閑。但很多遊客來到麗江,不僅僅因為這是一座古城,能夠給人們提供一點遠離塵囂的味道,還因為這座古城邊上有著一座美麗的在北半球離赤道最近的雪山,那就是五千多米高的玉龍雪山。
我們到達時已是夜晚,見不到山的影子。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推開窗戶,遠處一座雪山披著霞光繞著雲霧迎麵撲來,她的美麗使我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動彈,身上似有一股電流通過。玉龍雪山在清晨把她的美麗大方地展現在我的麵前。此後的三天行程,我們幾乎都是繞著玉龍雪山在轉,麗江在雪山的這一邊,虎跳峽在雪山的那一邊。前兩天,我們都是遠遠地看著雪山,體會她的莊嚴和神聖。最後一天,大家說要走近雪山去看一看,於是就驅車向著雪山的方向走去。汽車行駛在山路上,玉龍雪山突然消失不見,眼前出現了很多山峰,都顯得高峻偉岸,但頂上沒有積雪。我們翻過高高低低的山頭,在心情已經開始變得不安時,被積雪覆蓋的山頭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最高峰扇子陡,引領著其他幾座雪峰,聳立在我們麵前,再一次讓我目瞪口呆。我們決定坐在山腳下,帶著敬畏的心情仰視雪山。在默默靜坐的時刻,我突然想到剛才在山裏麵轉來轉去,就是看不到雪山主峰的情景,心裏為之一震——因小山擋在眼前,就使我們看不到大山的雄偉和純淨。這不正像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常常因被眼前的利益和短期目標所阻擋,以至於失去了遠大的理想和崇高的精神嗎?我們自以為很忙碌,甚至沒有一刻空閑的時間來思考自己所做事情的最終目標和價值,結果卻陷入空虛和茫然。在教室裏苦讀的時刻,在辦公室忙碌的時刻,在生意場上鑽營的時刻,有多少人問過自己心中那高大純潔的雪峰到底在哪裏呢?有多少人不管現實生活多麼殘酷,都在自己心靈一角永遠留下一片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汙染的天空呢?每每遇到人與人之間為了利益、地位、權力而互相計較、互相爭奪、互相妒忌和互相詆毀時,剛開始我們也許想保持高潔、置身物外,但久而久之,看到那些斤斤計較的人往往能夠得到眼前的好處,便開始心裏不平衡,開始介入爭奪之中。很多人正是在這種爭奪中迷失了自己:學生為了爭名次迷失了天真,雇員為了爭獎金迷失了氣度,老板為了爭利潤迷失了道德,官員為了爭權勢迷失了人格。心中藏著像雪山主峰一樣崇高理想的人也像雪山主峰一樣難得一見了。
有時候我們確實想堅持心中的那麼一點高貴,但若周圍所有的人都因此認為你是傻瓜時,會讓你有些招架不住。能夠和光同塵,又同時能夠遺世獨立的人並不多。世俗的眼光會以壓倒性的力量使你屈服,迫使你和其他人一樣變得平庸,逐漸地,你發現變得平庸會讓自己的生活更容易,也會讓其他人更舒服,於是向現實屈服就變成了習慣。就像一個國家的國王發現整個國家的人因為喝了一口井裏的水都瘋了,他千方百計到處找藥希望治好大家的病,但所有人都拒絕吃藥,都認為國王瘋了,最後國王不得不也喝了井裏的水變瘋,於是舉國歡騰,慶祝國王變得正常,但實際上這個國家徹底變成了瘋子的國度。
世界靠精神和道德的引導走向輝煌,否則就離毀滅不遠;人類靠內心的善良和純真走向天堂,否則就離地獄不遠。我們隻有在繁雜匆忙的現實生活中,永遠保留一點對崇高理想、幸福生活的向往,才能一直保有心中那座披著霞光繞著雲霧的雪山。
又一次想起了朋友的話:確實,當我們忙得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時,我們的生活就變得相當危險了。
名利的真相
他用了許多年,找了許多地方,可是每次都得到同樣的答複。
從前,有一個愛幻想的年輕人。有一天,他聽說名利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誰能找到她誰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所以他在心裏迷上了名利。他發誓,即使花上一生的時間,也要找到她。
他首先到那些充滿智慧和哲理的書籍中去找名利。結果他發現這些哲理書對名利始終持批評否定的態度,而且一直排斥她——名利不在書籍裏。
他又向宗教裏去找名利。但是宗教宣稱,許多幸福,也包括名利在內,都是一個人在死後才能得到的,而活著的時候是應該舍棄的。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又向大千世界去尋找。他每到一個地方,就問:“你們知道名利嗎?她在這裏嗎?”每次人們都回答他:“名利?是的,她來過這裏。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後來又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就這樣他用了許多年,找了許多地方,可是每次都得到同樣的答複。
於是他轉向大自然。他問樹、高山、森林和海洋,還有小鳥、魚、走獸和昆蟲:“你們知道名利嗎?她在這裏嗎?”然而回答依然令他失望:“名利?是的,她來過這裏。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後來又走了。”
許多年過去了,這個年輕人慢慢老去,但他還在尋找名利。最後,他來到世界的盡頭,那有一個黑暗幽深的山洞。老人進了山洞。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發現山洞裏有一個又老又醜的婦人。一個聲音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婦人就是名利。
雖然非常失望,但他還是湊到她的跟前問她:“我一直在到處找你,開始時我還是個年輕人,現在我已經完全老了。許多人都像我一樣盼望著你,對你翹首以待。為什麼你要躲著我們,躲著這些熱切追求你的人呢?求你了,走出這個山洞,和我一起回到世界上去吧。”名利沒有回答他。
老人花了許多天來勸說名利,可名利像啞了一樣,始終不搭理他。當老人明白名利從未離開過她隱身的這個山洞之後,他說:“那算了,由你去吧。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走,那我就一個人回去了。但在走之前,我有一個要求:你得給我一個口信,我把它轉達給世上的人,好證明我確實找到過你。”
這時,名利,這個又老又醜的婦人,抬起頭來,盯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告訴他們,我年輕而且漂亮。”(都達·布拉塞)
特別的東西不珍藏
再也不要把好東西留到特別的日子才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特別的日子。
多年前,我跟悉尼的一位同學聊天,那時他太太剛去世不久。他告訴我說,在整理太太的東西時,發現了一條真絲圍巾,那是他們去紐約旅遊時在一家名牌店買的。圍巾雅致、漂亮,寫著高昂數字的價格標簽還掛在上麵。太太一直沒舍得用,想等到一個特殊的日子在戴上它。講到這裏,他停住了,我也沒接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再也不要把好東西留到特別的日子才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特別的日子。”
以後,每當想起這句話,我常會把手邊的雜事放下,找一本小說,打開音響,躺在沙發上,抓住一些自己的時間。我會在落地窗前欣賞淡水河的景色,不去管玻璃上的灰塵,我會拉著丈夫到外麵去吃飯,不管家裏的飯菜該怎麼處理。生活應當是我們珍惜的一種經驗,而不是要捱過去的日子。
我們曾將這段談話與一位女伴分享,後來見麵時,她告訴我,現在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把精美的瓷具放在酒櫃裏,總要留到特別的日子才拿出來使用。“將來”“總有一天”……這樣的字眼,已經不存在於她的字典裏,如果有什麼高興的事,她現在就要聽到、就要看到。
我們常想跟老朋友聚一聚,但總是說“找機會”
我們常想擁抱一下已經長大的小孩,但總是等適當的時機。
我們常想寫信給另外一半,表達濃情愛意,讓他知道自己很依戀他,但總是告訴自己“不急”。
其實,每天早上睜開眼睛,我們都要告訴自己這是特別的一天。每一天,每一分鍾都是那麼可貴。
你呢?當你看完這篇短文後,可以馬上起身去擦桌子或者洗碗;可以把書放在一邊,閉起眼睛沉思一會;也可以把這篇短文剪下來,講給許多朋友聽。當然,我最希望你們選擇最後一項,因為,你可能會改變很多人的一生。
夏娃的輝煌夜晚
你可以用自己的熱誠去鼓勵失敗者,但你不可以和失敗者一起怨天尤人。
美國科學家馬休·威爾遜把微電極置入實驗鼠腦的海馬區,對實驗鼠入睡後的神經元放電模式進行監測,居然可以測出老鼠的夜夢。和人一樣,老鼠們的夢境也是他們生活經曆的再現。
夏娃是一隻雌性白鼠,住在一家廢棄了的百老彙大劇院裏。當研究人員把它從破舊的幕布堆裏撿出來,著實吃了一驚——環境竟能如此深的修正遺傳。
一隻生活在雜物堆放處、吃著食物殘渣、很少見到陽光的老鼠,通常應該夢到一處房租低廉的住處,但夏娃沒有夢到這些,它夢到它的家四周都是漂亮的絲帶,有很多鮮花,它還夢到自己成了鼠群中耀眼的女王,無論走到哪裏,都有聚光燈在它身邊閃耀。
和人一樣,鼠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也受環境的影響。
夏娃長期浸潤在劇場文化的氛圍裏,所以它感染了這種浮華氣氛,並用這種氣氛來認知自己,在夢裏效仿著這種浮華。
這隻普通的老鼠不再把自己看作是鼠輩,而是百老彙的女明星。
它甚至夢到自己在無數個漆黑的夜裏,頭朝下紮進一個瓶子裏,大口大口的吃著藥丸。那個影響夏娃的百老彙女明星想必患著嚴重的神經衰弱。
由此可見生活環境對生物體行為的深刻影響。
一個人生活的環境,對他樹立理想和取得成就有著重要的影響,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是一樣的。
處在一個能激發自己潛能的氛圍中,會更容易獲得成功。
所以你必須努力為自己塑造一個成功的環境,要學會辨識那些真正對你有用的人,那些了解你、信任你、時時鼓勵你的人,永遠隻與成功者和樂觀者為伍,感染他們的成功與快樂。
你可以用自己的熱誠去鼓勵失敗者,用自己的真情去安慰不幸者,但你不可以和失敗者一起怨天尤人,更不可以和不幸者一起哭訴自己的遭遇,而對自己的生活和前途產生動搖。
天上下了雨,何必氣急敗壞的埋怨這個鬼天氣,靜靜的打開雨傘,一邊走,一邊欣賞雨滴飄落的景致,保持自己從容、快樂的心情,就夠了。
已經很好了
已經很好了。這是一句禪語語啊!
前幾日同學聚會,我狠下了一番工夫。做頭發,買衣服,折騰了好一陣。怎麼著也算小有薄名,何況大學畢業十年了,誰都想讓自己看起來仍舊玉貌朱顏已。
隻有她,顯得那麼寒酸。舊的衣服,黯淡的臉色,頭發上胡亂別了個卡子,騎著一輛舊自行車趕來。
同學會,一般就是虛榮心的攀比會,可是她仍然來了,帶來了自家樹上結的石榴。她說,這是她和他,戀愛時種下的石榴樹,如今,都結果兒了。
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她下了崗,丈夫又出了車禍,她一個人打幾份工,甚至晚上還要在歌廳的衛生間旁為人遞熱毛巾賺錢。我們曾遇到過,我是消費者,她是遞毛巾的那個人。
聚會上,我們都在抱怨,怨天怨地怨社會不公平,怨房價太高,怨工資太低,怨生意不好做。發了財的說現在的人都變壞了,沒發財的說那些做生意的都不是好東西,當官的顯擺自己有多大的權力,平頭百姓則假裝著清高說反腐倡廉……隻有她,一個人靜靜地笑著,守著那幾個大紅的石榴。
她,沒有抱怨 而是勸我們,多吃菜呀,看這菜多好,糟蹋了就可惜了。我問她,你怎麼能這麼平靜呢?她說,已經很好了啊!
是啊,她說,你看,我下崗後馬上就找到工作了,孩子很聽話,-丈夫的身體也越來越好了,大夫說如果再晚送一會兒他就沒命了,而他現在還在我身邊,這多好埃還有,你看,我們老板還放我假讓我來參加同學會,我又能看到大家了,多高興!
我驚呆了。原以為她會像祥林嫂一樣訴著苦,抱怨上天對她多麼不公平,但她非但沒有,反而要感謝生活賜予她這樣多,而我們一直覺得生活給予我們的太少,一直在索要,卻總是覺得不夠。於是鬱悶,不快樂。
已經很好了。這是一句禪語語啊!我看著她,有了淡淡皺紋的臉,淡定地笑著,我終於明白,即使抹上世界上最高級的護膚品,也無法擁有這樣的快樂。幸福指數全在自己掌握,心態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我們經常對自己說一句“已經很好了”,那麼我們的生活也會滿園芬芳,樹梢枝頭都掛滿了那種叫做幸福的露珠兒了吧。
穿上世俗的大衣跳舞
披上世俗的大衣,舒緩有度地在人前展示舞姿,才是自我真正成熟的標誌。
有人說,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自我否定的過程,把自己每天冒出來的一些怪念頭槍斃掉,然後換上一套時代標準的外衣。到你穿戴包裹得嚴實之時,便是適應社會求得發跡之日。
所以有的人提起適應社會就萬分的厭惡,生怕把自己也槍斃掉。在這個把自我提到無比高度的時代,這種想法原也無可厚非。但直接的惡果就造就了一群不願長大的大好青年們。
越來越多的人沉溺於網絡和即時文本信息,在這裏他們無須承受被人詬疾的尷尬。自我在扭曲了時空的接觸下時隱時現,一受到攻擊便可全身而退,毫發不損。人們在曖昧的氣氛中自說自話,享受全情撫摸自我的快意,作態給自己看,讓不願苟同的人在思想中消失。從前人們在實際交往中小心維護的共同準則被拋棄,孤獨和低劣的人際交往能力成為可炫耀的資本,逃避煩俗世事的高姿態粉飾了呆滯的麵容,玻璃般純淨的心,虛偽的童真掩蓋著心智年齡低下的真相。這一切一切,都出自被放大膨脹了的自我的幽靈。
隻是放大膨脹,沒有成長。這些不肯隨俗裹上世俗大衣的幽靈們隻是一群赤裸裸的嬰兒,閉上眼哭笑,撒嬌般叫囂。同伴再多,飾詞再豔麗也敵不過布魯諾們的一指頭——要說堅持自我不伏流俗的真豪士,也隻有這些任憑鬆脂混合身上肉脂劈裏啪啦燃響的勇者敢稱。
但這種自祭式的獻禮精神對自我的成長是否必然呢?恐怕哥白尼臨終前的偷笑可以增加一些世俗的反諷。更多的為人熟知的偉人們成功地躲在了時代審判的鍘刀後,伸長了脖子觀望他人的悲劇,而悲劇的主角們則多少有些孩子氣。適應時代,適應社會,是對自我價值的珍惜和保護,而非摧殘。對意誌堅定目光深邃的人來說,一時的代價總會在他日雙倍收回。擔心生活的累贅,世俗的腐蝕,時光的侵擾,種種怨悸隻能代表自我的軟弱,而就此退縮在行伍之後,決非大丈夫所為。
披上世俗的大衣,舒緩有度地在人前展示舞姿,才是自我真正成熟的標誌。皆因人總是不能脫離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而存在的,那意味著理解、承擔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