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輯 感知幸福(1 / 3)

衡量一個人是否幸福,我們不應看他擁有多少高興的事,而應看他是否正為一些小事煩惱著。隻有幸福的人,才會把不關痛癢的事掛在心上,才會對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感覺;那些正經曆著大災大難的人,是無暇顧及這些小事的。

最幸福的人

怎樣的人生才有意義?心裏從沒浮現這個疑問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吧!

幾年前,我到老撾去。那時候,它還是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國度。由於地處內陸,交通不便,農作物雖然豐盛,但現代民生物資仍然非常缺乏。窮人家能有一件衣服蔽體已經不錯了。

車行荒野,幾無人煙,經過一座開滿蓮花的小湖旁,我看到了一幅令我難忘的景象。

六個五六歲的孩子,光著身子,嗨喲嗨喲,很有節拍地在小湖中劃船。所謂的船,隻是簡陋的竹筏子。

被陽光均勻洗禮過的身體,泛發著黑金光澤。他們笑得非常非常開心,劃得非常非常用力,一起往前劃,劃到小湖中心,又劃回湖邊。

我舉起相機,他們也舉起手,完全沒有芥蒂地歡迎罕見的不速之客。嘩啦,其中一個孩子跳進水裏,像魚一樣地泅泳。一會兒,又跳上筏上來。然後,他們又心滿意足,嗨喲嗨喲,一心一意地在開滿豔紅色蓮花的池上行舟。

我發了很久很久的呆。我知道,他們絕對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們沒有玩具熊,也沒有任天堂,他們甚至沒有一件好衣服。可是,沒有人有權利覺得他們“好可憐”。

我覺得我“好可憐”。我們都一樣可憐。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燦爛,那麼自然,那麼純淨,那麼百分之百的笑容。我的因忙碌才能充實、表麵上看來蠻有意義的人生,好像從來沒能使我笑得如此喜氣。那麼美麗的笑容使我的心如蓮花,在溫暖的陽光下,和千百朵蓮花一起嫣然盛開。

怎樣的人生才有意義?希望他們永遠不必為這個問題浪費時間。

心裏從沒浮現這個疑問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吧!

失而複得的美妙

懂得珍惜,失去了,才懂得痛苦,失而複得,卻是難以名狀的快樂。

在一個物質富裕的世界,有一種小小的情感,像一種綠色的植物,在沙漠化的氣候中無聲地消逝著,叫做珍惜。

懂得珍惜,失去了,才懂得痛苦,失而複得,卻是難以名狀的快樂。英國南岸的海港城市普利茅斯,有一個中年男人,半夜在酒吧裏喝醉了酒,酒吧打了烊,他走出海灘,穿著一身衣服跑到海裏遊了一回泳。

他沒有淹死,回到家裏,呼呼睡著了。第二天,摸摸還是濕著的口袋,發現錢包丟在大海裏了。

半個月之後,警察局通知他領回錢包,告訴他,錢包是一個潛水人在海底發現的,送到警察局來。這位潛水人當時在海底的一堆石頭之間,看見一隻龍蝦,龍蝦的一隻大鉗子,緊緊箍著一隻錢包。潛水人提了龍蝦,把錢包送回警察局,裏麵有身份證什麼的,警察通知他來領回。

失而複得,還知道其中的真相,警察說:“你很幸運,但找到你的錢包的那隻龍蝦卻倒黴了,因為潛水人把它清蒸吃掉了。”

另一種失而複得的事件,是我們從來不知道其中的真相。

英國有一對夫婦,名叫史釗活,喜歡養鴿子,幾十年來,都參加當地的放鴿子比賽。去年,他們帶著自己養的鴿子——它名叫茱迪——到法國中部一個叫布赫的城市,參加一場放鴿子的比賽。

布赫在巴黎和馬賽之間,鴿子要飛向英格蘭北部的海斯頓市,旅途五百裏。鴿子飛出去。沒有到達目的地,一去沒有回頭。

過了幾個月,一個照顧露宿者的社會福利組織,卻給夫婦倆打電話,告訴他們:失去的鴿子找到了,快來領回。原來鴿子飛出了法國,橫越大西洋,一直到拉丁美洲巴拿馬海岸以外的一個叫做聖尤斯的小島,當地剛好有一對僑居的英國夫婦,找到了茱迪,發現它腳上綁著的名字和目的地,把它放在籠子裏,寄送回英國。聖尤斯的那對夫婦,把鴿子當做無家可歸的流浪孤兒,因此把它送回英國的露宿之家。

鴿子飛了五千多裏,是怎樣飛的呢?專家認為,鴿子沒有那種能耐,一定是先飛到一艘貨輪上,由貨輪載著橫渡大西洋的。但史釗活夫婦說:他們最了解茱迪了,它是一隻不屈的小動物,它有這樣的能耐。茱迪是怎樣飛到南美洲的,變成了一個謎。鴿子不會講話,咕咕地低聲叫著,主人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然而,人生裏保持一點點懸疑,更加多姿多彩。

悲觀也是福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做人是應樂觀向上,但有時悲觀一下不見得全是壞事。

多年前,我第一次在家鄉公園裏看走江湖的人玩把戲,那個人油嘴滑舌,手腳靈巧,飛快地把幾個胡桃殼搬來搬去,然後問四周圍觀的鄉巴佬:“哪個空殼子下麵有一顆豌豆?”當時我對世上的壞事雖毫無所知,卻突然提高嗓子尖聲說:“說不定都沒有。”

那個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後又把我咒罵了一頓:“小姐太太老爺們,”他說“這個小鬼啊,你們瞧,長大了定是個哭喪鬼,悲觀主義者。”

那時我還不懂什麼叫悲觀主義者,後來查字典,才知道那個人講的一點都不錯。字典上說:悲觀主義者是“凡事都往壞處想,總以為結果一定不好的人”。這正是我的寫照。我可不是存心要悲觀,而是天生的悲觀。不過我倒覺得:我們這些悲觀主義者過的日子,比起那些樂觀主義者要高明得多了。

比方說,我每次坐上飛機,口裏就不出聲地念念有詞,黯然向世界告別,自信這次一定劫數難逃。每次送朋友上飛機,我也有同樣的感覺,總要戀戀不舍地多看他們一眼,內心覺得這次生離就是死別了。

這有什麼高明呢?咳,你不知道,他們平安到達目的地之後,我心裏該有多麼高興!我自己下了飛機,是多麼的欣喜若狂!

樂觀主義者從不想到會災難臨頭,悲觀主義者時時都在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種天昏地暗的思慮,遲早一定有好處。有事實為證。我住在鄉下,離城3英裏路,心裏總覺得早晚家裏會失火,燒得精光。我常常揣想火是怎樣著起來的:煙囪的火星可能使屋頂著火,電線可能走火……。一旦失火,我怎麼辦呢?是暈過去?還是拔腿就跑?我知道:失火時一定會張皇失措,醜態百出,即使大難不死,亦無顏再見江東父老。

事有不幸,12月的一個早晨,油爐漏油,房子果然失火了。當時我臨危不亂,我的一舉一動皆有條不紊。我打電話通知消防隊,把車子開出煙火彌漫的車房,接上花園澆花的水龍頭,一邊等消防車,一邊自己救火。對此。家裏的人至今還津津樂道。樂觀主義者絕不會這樣準備有素,說不定還會站在那裏發呆呢。

我做事也悲觀。我著書立說寫文章。每次寫完一篇文章,就全身發抖,左思右想評論家大概要罵得我體無完膚。果真評者一字一刀,我亦不以為意,因為原在意料中也。倘使意然有讚譽之詞,或有錢可拿,則是無外飛來的鴻福,心裏十分受用。

不妨舉個例子。某夏日午後,我的出版商來電話,說有好消息,叫我聽了不要暈過去。他說:“有一個人要買你那部小說的版權——聽著,不要暈過去——他出10萬元!”

“好啊,”我說,“不過現在電視上的球賽非常精采,等一會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一直到今天,我的出版商還是逢人就說,那次我聽到這樣好的消息,意然無動於衷。說實話,還不是我的悲觀主義在作祟?當時他說的話,我壓根兒就不相信。我一下子得10萬元,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我仍舊看我的球賽。

後來,我和那個人會了麵,簽了合同,言明他第二天交付那10萬元。但是第二天一清早,有人到法院去告了那人一狀,逼他破了產,所以我始終沒有拿到分文。不過沒有關係,因為早就料到了。

有人說:“悲觀主義者心裏好過的時候覺得難受,因為害怕期望過高,失望也重。”這話也許不錯。不過我覺得,我的悲觀主義使我知足常樂。我看見許多人一心隻往好處想,等到時運不濟,就怨天尤人,這時我的心裏就覺得很舒暢。對於我的悲觀主義,我可真是樂觀得很呢。(H·艾侖·史密斯)

幸福就是一個溫暖的保溫杯

幸福並不遠,它就在你的手上。

一個朋友剛結婚不久,就後悔不已,“哥們,俺這就算完了,幸福沒感覺到,倒覺得下半身進了半截土了”,進半截土,說白了就是給自己掘個墳坑,刨點土把腳板心蓋上。年輕未結婚的小夥嚇毛了,琢磨著死纏爛打,換來的幸福原來就是一場噩耗,算了,這輩子不結婚也罷,省得自己做個半生不死的人。

幸福究竟是何物?

其實很多人活一輩子也未必明了,前一陣子,身邊流行“離婚潮”,一個單位居然一下子離了十八對,勞燕分飛,月亮缺了又圓,本想好家夥,大家這下子再婚應該可以找到夢寐以求的幸福了吧,一個通過婚姻獲得萬貫家財的朋友無奈地告訴我,幸福不過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我安慰她說,也許是你離得還不夠水準吧,什麼東西都有境界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個外國人,一生離了84次婚,到最後,還是和自己第一個妻子結婚了,而且居然相濡以沫地一直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幸福是什麼呢?

有一天,我去外地出差,自己開著車,一路上車老拋錨,車裏沒有空調,外麵下著雨,又很冷,龜縮在車裏,凍得牙齒上下磕得“吱吱吱”地響,肚皮又餓得“咕咕咕”地叫,頹廢的時候就想,要是這時誰給我一杯溫開水,我認他做幹爹我也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車連推帶拉地開回家,老婆看到渾身沾滿機油的我鬼一樣地站在門口,一句話也沒有說,把我讓進屋裏,從茶幾上倒了滿滿的一大杯白開水遞給我,當我接過那暖得熱氣直冒的保溫杯時,心裏忽然湧起一陣感動:平時怎麼就沒覺得那保溫杯這麼溫暖呢?

幸福是什麼?

有一個精辟的廣告:幸福就是一個溫暖的保溫杯!

平時常常為了一件小事嗬斥一向溫馴的妻子,也經常抱怨原來楊柳依依而現在肥頭大耳的老婆難以溝通沒有共同語言,可是作為丈夫,有誰會象品茶那樣細細品味過自己的女人呢?

杯子就在茶幾上,你渴了,她就冒著熱氣出現在你的眼簾,而不用時,她仍然在你的茶幾上,而幸福就是一個溫暖的保溫杯。

天涼了,長長的林蔭道上,走過一對白發老人,夕陽灑在老人的肩上,老人的影子那麼長,而腳步卻那麼從容。

其實愛那麼容易,幸福也並不遠,它就在你的手上。

飛翔與守候

在飛機轉彎的最後一秒鍾,看到你的妻子向你揮手,哪怕隻是那麼小的一個點,都將使你的胸中幸福滿溢。

由於父親工作的關係,我們家一直住在台大的教職員宿舍裏。偶爾會坐飛機去高雄開會的父親有一次回來後跟我們說,早上天氣很好,飛機起飛後他仔細地往下看,找到了辛亥路的大轉彎,然後看到自來水廠,再來就是我們住的宿舍,可惜快要找到我們家的時候,飛機就轉彎了。

幾個月以後,有一天下午我回到家,發現我那個很沒有運動細胞,還有一點發福的母親,竟然爬上了屋頂,在屋頂上蓋滿了家裏所有鮮豔的布料,黃的橘的一大片。

母親探下頭來問我:“幾點了?”

“三點十五。你在上麵幹嘛啊?”我驚訝地看著眼前奇怪的景象。

“你爸爸坐三點十分的飛機,應該快到了。”

果然,不多久後,遠方傳來飛機聲,一架飛機從東北方的天空出現。母親仿佛小女孩一般,快樂地朝著飛機拚命揮動手中的黃色風衣,直到飛機消失在天空的另一邊。

對於很多人來說,坐飛機早已不是什麼稀罕的事,飛越城市上空時,欣賞城市景色的興奮也早已不再,可是如果你曾經下望滾滾紅塵,尋找屬於自己的一方家園,知道有一處你終生守候的地方,而在飛機轉彎的最後一秒鍾,看到你的妻子向你揮手,哪怕隻是那麼小的一個點,都將使你的胸中幸福滿溢。

浪漫有兩種:一種是形式上的浪漫;一種是實質上的浪漫。形式上的浪漫是學得來的,無論你是一個多麼缺乏浪漫基因的人,你還是可以依照“浪漫指南”去做出符合浪漫形式的事情,比如安排燭光晚餐啦,買買玫瑰花什麼的,縱使你忘記了,都會有商人不厭其煩地提醒你。

可是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做過一件符合浪漫形式的事,到死也不會說出像“我愛你”這樣的字句,他們隻是自然而然地做出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一些讓你熱淚盈眶感動莫名的事情,於是你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浪漫。

感知幸福

隻有幸福的人,才會把不關痛癢的事掛在心上,才會對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感覺;那些正經曆著大災大難的人,是無暇顧及這些小事的。

幸福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當你遠離它時,你可能無時不感到它的存在;當你身處其中時,又不知它為何物。

2004年3月17日,美國情報部門截獲兩份電子郵件,一份是伊拉克前總統薩達姆的女兒拉娜發給她的密友阿伊莎的,另一封是阿伊莎的回信。這兩封信對美國的軍事行動雖然毫無用途,但對人們認識幸福卻產生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前不久,英國《太陽報》刊登了這兩封信。

阿伊莎:阿布杜拉國王總算正式收留了我們,居住條件也有了改善,熱水已正常供應。雖然我們還不能自由活動,但至少安全有了保障。昨天,紅十字會的官員帶來一封信,說父親的精神並不像外麵傳言的那樣糟糕。感謝真主!能讓我聽到這樣的好消息。現在我正在考慮寫一封既能通過檢查,又能給父親安慰的信。他太需要我了。另外,軍管處已允許我們其中的一人回伊拉克與律師接觸,這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一切都在好轉,感謝您的支持!

阿伊莎是誰?美國情報部門沒有公布,但從她給薩達姆女兒的信可以看出,她是阿拉伯世界的一位公主。她的信是這麼寫的:

拉娜:我煩透了,所有的仆人都在跟我作對。我要的是涼咖啡,端上來的卻冒著熱氣;我最討厭帶奶油的芝麻點心,而他們送來的偏偏就是這種東西。我的卡羅裏也墮落得讓我傷心,昨天,它竟從外麵叼了一隻仆人的鞋子回來。今天,班斯玩水果刀劃破了手,服侍他的六個仆人已被我全部辭退,他們是一群我所能見到的最無責任心的家夥。明天我準備到班加西去,如果日子再這樣下去,我非發瘋不可。祝你好運,真主保佑你。

《太陽報》之所以刊登這兩封信,據說純粹是挖別人的隱私。然而,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卻發現了衡量幸福的標準:衡量一個人是否幸福,我們不應看他擁有多少高興的事,而應看他是否正為一些小事煩惱著。隻有幸福的人,才會把不關痛癢的事掛在心上,才會對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感覺;那些正經曆著大災大難的人,是無暇顧及這些小事的。也因此,隻有像拉娜那樣,在失去了幸福以後,才會發現它們曾經存在。

每天都是一份禮物

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次真實的呼吸……都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

姐夫打開了姐姐衣櫃最底層的抽屜,拿出一個用紙巾裹著的小包。他說:“是一件內衣。”

他把紙巾去掉,把內衣遞給我。

這件內衣很精致,絲質、手工縫製,還鑲著網狀的蕾絲花邊,標著天文數字的價簽還連在上麵。“這是我們第一次去紐約時你姐姐買的,到現在至少已有八九年了吧。她從沒有穿過它,因為她想在某一個特別的時刻穿它。唉,我想現在便是那個特別的時刻了。”姐夫從我手中拿過內衣放在床上,和其他我們要帶到殯儀館去的衣服放在一起。他的手在那柔軟的麵料上摩挲了一會兒,然後砰地一聲關上抽屜,轉身對我說:“永遠不要為某一特別時刻珍藏什麼,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一個特別時刻。”

姐姐意外死亡,在我幫姐夫和外甥料理姐姐後事的傷心日子裏,這些話一直在我耳際回蕩。我想到了姐姐從沒看過、聽過或做過的所有事,也想到了她曾經做過的,並未意識到的,但實際上很特別的事情。

我一直想著姐夫說過的那些話,正是這些話改變了我的生活方式。我花在讀書上的時間越來越多了,而花在打掃房間上的時間少了;我欣賞窗外的美景,而不再對花園裏的雜草大驚小怪;我與家人及朋友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而花在各種應酬上的時間少了。無論何時,隻要有可能,生活都該是一種享受,而不是忍受。我認識到這一點並加倍珍惜現在的時光。

我不再去“珍藏”任何東西,我會為每一個“特別時刻”用上等的瓷器和精美的水晶花瓶,比如,在丟了一美元的時候,在修好廚房水槽的時候,或是在第一朵茶花綻開的時候……

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花28.94美元買一小袋零食。我不再為特別的晚會而珍藏我上好的香水。五金店的店員和銀行的出納員以及我那些正要去參加聚會的朋友們,都有機會聞到我身上上等香水的芬芳。

“有朝一日”這樣的字眼正從我的詞典裏淡出。如果值得去看,值得去聽,值得去做,我馬上就會去看、去聽、去做。我不清楚假如姐姐知道她會在明天告別人世,她會做些什麼。我想她會叫上家人和幾位密友聚一聚,她也可能會給以前幾位曾經吵過嘴的朋友打電話主動道歉,重歸於好。我想她也許會去一家中餐館,點上幾個她最愛吃的菜。但這些都隻是猜想而已,我永遠不會知道她會做什麼了。

假如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那些還沒來得及做的小事會讓我惱火。我惱火,因為我把拜訪一下老朋友的事情推遲到了“某一天”;我惱火,因為我還沒有寫我打算這一兩天就寫的信;我感到惱火與遺憾,因為沒能經常告訴丈夫和女兒我是多麼真切地愛他們。

我不再拖延,不再舉棋不定,不再“珍藏”任何能給生活帶來歡笑和希望的東西。

每天早晨睜開雙眼時,我會告訴自己“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次真實的呼吸……都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