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宗實錄》記載他讀書懂得體恤將士的重要的意義並付諸實踐:有一次,他到文館,拿達海先生所譯的《武經》來讀,內有說,“古代有良將,別人送給他一壇美酒,便使人傾倒入河裏,與士卒同流而飲。當然一壇酒倒入河中,不能有什麼酒味,但三軍之士因主將有美酒倒入使大家得飲,因而無限感激,樂於效死。”皇太極讀了有所悟說:“讀了古史這段記載。使我認識到將帥必須體恤士卒。如我國顧三台駙馬,與敵人作戰,對作戰而死的士卒,卻用繩係其腳拖回。主將輕蔑士卒如此,哪能使士卒樂於效死呢?”
正因為皇太極悟出了水道載舟覆舟的道理——“將帥必體恤士卒”,他十分關懷士卒。公元1630年的某一天,皇太極閑坐,他告諭群臣說:“昨天攻取水平城的副將阿山、葉臣與勇士二十四人,他們冒著炮火奮力攀登敵城,可以說是我國第一等的驍勇人。他們蒙上天保佑,個個都平安無恙,召見他們時,朕深為感動不禁悲傷,幾乎忍不住要流淚。這樣的勇士,應按以前的旨意辦,以後攻城,不要讓他們再登城,隻令他們在諸貝勒、固山額真的左右,對敵作戰時,一起前進,如果他們要攻城,也當製止。以後有一、二次率先登城立功的士卒,亦不可再令攻城,以示朕愛惜勇士之意。”
皇太極不愧是大清創業之主。他原是成長於文化落後的地區,由於他重視漢族的先進文化,在他統治期間,開文館,翻譯漢文典籍,積極學習,因而熟悉漢族古代名將用兵的典故,並能聯係實際,用之於治軍作戰。他因讀書而悟出水道載舟覆舟的意義,隻不過其中的一部分例子罷了。因而滿洲兵能馳騁於中國,取明而代之,就不是偶然的了。
皇太極不但是一個軍事家,還是傑出的政治家。他繼位後一改其父即後金汗努爾哈赤的將俘獲漢人為奴和在爭戰地區肆意擄掠屠殺的野蠻行為,在各方麵進行一係列改革的同時,實行滿漢聯盟和優俘撫降的政策,這使一個落後的民族終於統治偌大的中國,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早在公元1630年左右,皇太極便注意優俘撫降,這說明他誌在滅明以統治中國比其前輩更為明確。皇太極在永平俘獲明郎中陳此心,他降後複叛,密使其子先逃,又叫家人攜資潛逃,被守門者抓獲,滿漢官審訊,論斬。皇太極不同意,說:“放他回原籍算了。”於是,賜給此心馬二匹、驢四頭、銀二十兩,令他帶妻子奴仆任其所往(見《清太宗實錄》卷6)。過去後金軍多屠殺明軍將士,皇太極對降而複叛的明官員如此寬待,不僅消除降者的恐懼,對瓦解明軍起了重要的作用。
皇太極招降明將洪承疇更能說明其招降的意圖。公元1641年,清軍破鬆山時,擒洪承疇歸。洪感明帝知遇之恩,初,誓死不屈,日夜蓬頭跌足,破口大罵不休。皇太極命諸文臣勸降,洪不答一語。皇太極親到洪承疇的住所,解貂裘給洪穿,說:“先生冷了?”洪茫然注看皇太極久之,歎氣說:“真命世之主!”便叩頭請降。皇太極大喜,即日賞賜無數,擺百戲以賀。諸將都不悅,說:“洪承疇隻不過是一個羈囚,皇上待他何以如此隆重?”皇太極問諸將:“我們櫛風沐雨,四出征伐究竟為了什麼?”諸將說:“是為了得中原!”皇太極笑說:“譬如我們要到某一地方,而請君都像瞎子一樣不知路,今得一引路人,我哪能不高興呢?”諸將乃服。洪承疇降清確是起了“引路人”的作用,他對清入主中原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敵我相爭中,能否正確對待降者,是關係到能否削弱敵人和迅速壯大自己隊伍的大事。殘暴而鼠目寸光的將帥,或為複仇,或對敵不信任恐貽後患,往往大肆屠殺俘虜和降者,這使敵將士即使戰敗也不能選擇投降一途,因與其降而被殺寧死戰以求生,這實是為敵方幫大忙,提高其士氣與己相爭,結果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那些有遠見者而具有政治眼光的將帥,無不優俘撫降,降者心悅神服而為其所用,使敵人隊伍迅速瓦解,自己隊伍日益壯大,終於消滅了敵人。
皇太極確實是曆史上著名的極善於利用水道載舟覆舟謀略的政治家。
載舟覆舟——羊祜結好吳人為滅吳奠基
三國末期,司馬懿之孫司馬炎效法魏代漢的伎倆,強逼魏帝曹奐禪位,稱武帝,創建晉朝。這時蜀國早已亡,隻存下吳國,而其主孫皓殘暴奢侈,臣民離心,三國歸晉已不可避免。鎮守襄陽前線的羊祜以滅吳使晉一統中國為己任,他討好吳人,使吳國軍民感晉之德,及其臨危薦杜預代吳,吳人不戰而降。羊祜以德化吳人為晉奠下了滅吳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