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耐心是男人最好的品質(1)(2 / 3)

“‘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金一佳搖了搖頭,嘻嘻一笑,“古代的君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真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的品格,真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高尚?”

“有,當然有。”伴隨清風明月,關允第一次和金一佳深入交流了對君子之道為人處世的看法,“為什麼現在貪官那麼多?為什麼從清朝之後,中國國力迅速衰落,泱泱大國還打不過幾百萬人口的小國?如果客觀地研究中國的曆史就會得出一個結論,儒家興盛時,國力就強盛,文人當國時,國勢就蒸蒸日上,為什麼呢?因為接受儒家正經思想的文人,都有君子之風,都有崇高的道德修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就是儒家以天下己任、天下為公思想的最高境界,當一個人心胸寬廣、先人後己的時候,他必然可以做出利國利民的大事。”

金一佳不說話,雙手托腮,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盯著關允,第一次,她覺得關允不但形象高大,而且人格也升華了,就如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灑滿大地,自身卻又纖塵不染,所謂千江有水千江月,明月在天,光潔世間。

關允也是第一次被金一佳崇拜的目光欣賞,不免心喜,男人都喜歡被心愛的女人賞識,他也不例外,何況他現在正是渴望被異*慕的年紀。

“是不是有點佩服我了?”關允嘿嘿一笑,“我比你想象中有才華多了。”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確實比我想象中更有見識,也證明了一點,我的眼光確實不錯,我不但佩服你,也佩服我自己。女人找丈夫,相當於第二次投胎,萬一遇人不淑,是一輩子倒黴的大事。畢竟,這是一個以男人為主的世界,女人再強,終究還是依附在男人身後。”金一佳眼中光芒閃動,十分迷人。

都說愛情中的女人最美麗,此話不假,此時的金一佳,在愛情的滋潤下,臉上洋溢出異樣的神采。

“乾坤乾坤,男為天女為地,是不可逆轉的規則,必須遵守,否則就亂套了。世界除了有法律之外,道德和規則才是指導人類進步的最根本準則。”關允又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或者說‘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是什麼意思呢?如果是君子,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捍衛你表達的權利,理解並尊重你的意見。小人則是表麵上完全讚同你的意見,一轉身就在背後挑撥離間胡言亂語。官場中也不乏這樣的小人存在,正是有這樣的一批人,才讓官場的風氣越來越差。”

“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等有一天你能號令天下的時候,再撥亂反正就行了。”金一佳一臉向往,“我相信有一天,當你登高一呼的時候,民意如潮,民心所向,你肯定就是眾望所歸的唯一一人。”

“哈哈,唯一一人?你當我是聖人?”關允樂了,“孔聖人後,中國再無聖人,頂多是亞聖,後來有多少神化的運動,都以失敗而告終。人不能在世稱神,人死為鬼,鬼中的大官才是神。”

抬頭望天,見明月西沉,關允起身:“不早了,該睡了。”

“我覺得我比以前更了解你了。”金一佳抱住了關允的胳膊,“我發現,有時候聊天能促進感情交流,以前雖然我覺得對你已經很熟悉了,但今天才發現,原來你的內心比我想象中還要寬廣。”

“比陸地更大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大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人的心靈。”關允刮了金一佳的鼻子一下,“人心無限大,所以,人心才最崇高,同樣,也最貪得無厭。”

“你有什麼貪心沒有?”金一佳吃吃地笑,咬著舌頭尖。

“有,當然有了,人沒有貪心,就沒有奮鬥的動力了,雖然說有時候所謂的奮鬥隻不過坑蒙拐騙的漂亮說辭罷了。”

“你的貪心又是什麼?”

“就是……”關允曖昧地一笑,忽然就咬住了金一佳的嘴唇,“我的貪心就是在想,什麼時候才能一口吃下你。”

“不讓吃,就不讓吃。”金一佳躲開了,跑了幾步又站住,回身嫣然一笑,“我早晚都是你的,你別逼我好不好?再說在家裏,萬一被媽媽或爸爸發現了,會降低你的人品。”

關允點頭一笑:“耐心是一個男人最優秀的品德之一。”

“笨蛋。”金一佳忽然又狡黠地一笑,轉身跑了,她的身影在花香滿徑的小路上跳躍,就如一曲無聲的舞曲。

望著裙裾飛揚的金一佳的背影,青春、美妙而令人浮想聯翩,關允醉倒在月光流淌的秋夜之中。

次日,關允左右無事,去美國的簽證還沒有下來,他就陪金一佳去了公司。

金一佳的公司規模並不大,一共百十人,卻占據了整整一層的寫字間。員工大多是經濟學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在格子間中一字排開,人手一台電腦,都在緊張地忙碌之中。

在關允的概念中,公司還是從事實體經營才是正經,如金一佳的公司從事的投資和基金,他就不是很懂。不過不懂歸不懂,卻知道在經濟層麵,他遠不如金一佳。身為男人,承認自己有不如自己女人的一麵,不是丟人的事情。

金一佳的辦公室裝修得十分簡潔,是極為強烈的宜家風格,一切以明快實用為主,在簡單中隱隱透露出奢華的意味,正是生活到極致而內斂的大成之境,不是大理石、水晶吊燈以及真皮沙發組合而成的奢侈暴發風格。

關允坐在金一佳的辦公椅上,哈哈一笑:“我覺得你的辦公室規格比省部級幹部的待遇都要高,怪不得都想經商,原來還是經商好處多多。”

“好處多多?你想得太簡單了,關大秘。”金一佳調笑說道,“確實,一個人能坐到省部級的位置,難如登天,但你以為一家公司能達到佳成公司的規模就很容易了?告訴你,商場和官場一樣,也是死傷無數,最後站立的,都是經曆百戰之後才站在了勝利的最高峰,你以為容易?有多少人傾家蕩產,賠上了全部身家性命。”

關允笑道:“你以後嫁給我,如果我級別再高一些的話,你再經商恐怕就會有不好的影響了。”

“不怕。”金一佳粲然一笑,“我早就想好了退路,一結婚,我就不再拋頭露麵,就回家相夫教子。”

“啊,全退?可不行,你犧牲太大了。”關允直搖頭。

“誰說要全退?”金一佳狡黠地一笑,“我早有妙計,在家中隻是掩護,等於是垂簾聽政,遙控指揮。”

“誰在前麵衝鋒陷陣?”關允明白了金一佳的計劃,問道,“是蘇墨虞還是溫琳?”

“都不是,你猜不到是誰。”金一佳神秘地笑了。

“到底是誰?”關允迷惑了,想了一想,驚問,“你別告訴我是紅顏馨,不可能把這麼大的攤子交給她,你能做到對她百分之百信任?”

“不是紅顏馨,我知道你信不過紅顏馨,我和她認識時間還短,也信不過她,所以不可能是她。”金一佳又說,“再想想……”

飛躍

金一佳的資產交與誰經營,事關重大,不但涉及了金一佳龐大身家的安全和利益,而且等金一佳和關允結婚之後,也關係到他的聲譽和前途。因此,必須謹慎從事,不能有一絲閃失。

關允微一深思,搖頭笑了:“原來是她……”

“猜到了?”金一佳也笑了。

“田家芍藥弱無力,李氏芙蕖淨少情。唯有金花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京城三千金,田家田將離,李家李夢涵,金家金一佳。”關允自得地一笑,“三千金中,第一千金在我的懷中,第二千金在齊昂洋的懷中,第三千金在誰的懷中先不管,我想說的是,第一千金和第二千金合作,肯定是美事一件。”

“你真庸俗,什麼第一千金在誰的懷裏,難聽死了。”金一佳拿起一本書就打向了關允,“不過我要小小地打擊一下你的自信,你猜錯了。”

“猜錯了?不是李夢涵?”關允愣了一愣,又笑了,“原來是田將離。”

京城三千金中,金一佳自不用說,是關允心愛的女人,李夢涵也不必提,是齊昂洋的夢中情人,三千金中的兩個千金,關允都無比熟悉,隻有田將離這個田家之女,他隻聞其名未見其人。據說,田將離深居簡出,就和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一樣,養在深閨人未識。

“是,就是田將離。”金一佳一臉盈盈笑意,就如所有戀愛中的女子向深愛的男人炫耀她的本領一樣,“告訴你,將離是我見過的最穩重最可靠的女孩,她能一個人坐在電腦前整整一天,就為了計算一個數據。”

“你辦事,我放心,雖然我沒見過田將離,也不認識她,不方便發表意見,但我尊重你的選擇。”

“嗯,等我正式做出決定之前,一定會讓你見見將離,畢竟是大事,你要拿一半的主意。”金一佳上前抱住關允的脖子,“我可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瞞你,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有。”關允老實地說道,“正好有一件事情,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和你說個清楚為好。”

金一佳的眼光在關允的臉上轉了幾轉,悄然笑了:“我早看出來你有心事了……”

關允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永遠瞞下去,就如夏萊懷孕的事情,他必須要給金一佳一個說法,否則等金一佳從別處知道了真相,會埋怨他和夏萊一輩子,而且也許還會為他和金一佳的未來蒙上永遠無法磨滅的陰影。

盡管夏萊再三強調不讓他告訴金一佳,而且他也知道夏萊的擔憂,是唯恐金一佳多想,畢竟他和夏萊的結晶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甚至可能會成為他和金一佳之間的障礙。但不管金一佳怎麼想,他也要說出真相,否則他永遠愧對金一佳對他毫無保留的真愛。

“我要去一趟美國……”關允艱難地說道,“去看看夏萊。”

“我猜到了。”金一佳低眉順首,微有悲傷之意,“你也該看看她了,我不能太自私了,從她身邊搶走你,已經很對不起她了,如果再不讓你去看她,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你很好,其實是我不好。”關允將金一佳抱在懷中,雖說他沒有辦公室戀情的情結,但在偌大的辦公室中,隻有他和金一佳二人,也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還好,一想到夏萊,他心中的旖旎心思就熄滅了,“有件事情,我,我……瞞你了很久。”

“你說吧,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怪你。”金一佳咬著嘴唇,堅定地說道。

“夏萊懷孕了……”關允一咬牙就說出了口,“生了一個兒子。”

“……”金一佳身子一僵,似乎想努力掙脫關允的懷抱,關允卻不鬆手,她就不再堅持了,軟軟地倒在關允的懷中,喃喃地說道,“夏萊太可憐了,有一個孩子陪她,總算是上天對她的眷顧。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是你第一個孩子的媽媽,是不是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你會是我廝守終身的女人,這就足夠了。”關允緊緊地抱住金一佳,“一佳,我希望你記住一點,在我的心中,從黃梁那一場大雪時起,到生命的最後,你永遠是我的最愛。”

金一佳渾身一震,她一直沒有聽過關允對她有過最愛的承諾,現在終於聽到了,禁不住淚雨如珠。

關允和金一佳,因夏萊生子一事,心中的一絲隱患得以根除,從此二人再無隔閡。

隨後,關允又見了紅顏馨一麵。

紅顏馨現在加入了蘇墨虞公司,是公司的副總經理,她的兩億元資金注入蘇墨虞公司後,占股百分之四十。雖說是以紅顏馨的名義注資,但誰都知道,紅顏馨不過是關允的代理人罷了。

紅顏馨比在黃梁時,稍微豐腴了三分,心寬體胖,沒有了生死的威脅,自然心情舒暢多了,再加上最近一切順利,可以光明正大地從事她想要從事的事業,她在京城的日子,比在黃梁逍遙自在多了。

見到關允,紅顏馨很高興,有他鄉遇故知的興奮。不過見到關允身邊貌美如花的金一佳,她想撲上去給關允一個擁抱的想法就扼殺在了心中,隻是開心地衝關允笑了笑,握了握手,就不敢再有絲毫放肆的念頭了。

金一佳不但其美如虹,還氣質過人,讓紅顏馨自慚形穢,感覺和金一佳相比,她幾乎差了十萬八千裏。不過也心中暗暗羨慕關允和金一佳郎才女貌,確實是天作之合。

晚上和金一佳再回到金家的時候,關允接到了齊昂洋的電話,簽證已經辦好,一切準備妥當,明天他就可以直飛美國了。

原以為晚上可以見到金全道,結果金全道打來電話,說是有事情回不來了。關允微感遺憾,不過想想也就算了,不見就不見吧,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再說現在金全道怕是也沒有心思和他聊些什麼。

晚上又住在了金生麗水。

睡到半夜的時候,關允忽然醒來,無法入眠,起床到外麵散步,夜色如水,月光如銀,月光下,樹影婆娑,影影綽綽如不真實的夢境。金生麗水的院子很大,又地處偏僻,夜晚的寧靜和鄉下有得一比,恍惚間,關允感覺猶如回到了孔縣的家中。

再仔細一看,還真是奇怪,月光下的金生麗水和家中的院子還真有幾分相像,但具體哪裏像,一時也分辨不清。

關允一人坐在一棵樹下的藤椅上,思維紛飛,不知何故就想起了嶽飛的《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是呀,白首為功名。

仰望天空鬥轉星移,關允沒有夜觀天象的本事,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期待,恐怕不用多久,局勢就會趨向穩定了。

次日一早,金一佳開車送關允去機場。到了機場,辦理好登機手續後,關允和金一佳依依惜別。金一佳讓關允帶好給夏萊,並說:“如果她想回來,就回來吧,一個人在國外太孤單了。”

關允用力擁抱了一下金一佳,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明白,金一佳和夏萊正是因為互相謙讓,誰也不想傷害對方,才造就了現在的局麵。夏萊遠走國外,一為躲避父母,二來何嚐沒有替金一佳考慮、為金一佳讓路的想法?

以關允對夏萊的了解,想必夏萊寧願一個人在國外孤單,也不會回國。

從京城直飛美國,關允騰雲駕霧,一路直奔西雅圖而去。不錯,夏萊在美國,既不是在紐約,也不是在洛杉磯,而是在坐落於美國西北部太平洋沿岸的“翡翠之城”西雅圖。

不知何故,一提起西雅圖,關允總是不由自主想起《西雅圖夜未眠》這部電影。這部電影上映時,他剛和夏萊認識,當時二人一起看了《西雅圖夜未眠》,夏萊感動得一塌糊塗。直到今天,關允一想起當時夏萊的淚水,就難免心有戚戚然。

飛機降落在西雅圖機場的時候,正是清晨。清晨的陽光伴隨溫潤的空氣撲麵而來,一下飛機就讓關允精神為之一振,空氣十分清新,潔淨,透明,不愧為“雨城”和“常綠之城”的稱號。

夏萊和溫琳已經等候在機場大廳。

溫琳依然如故,一段時間的美國生活並沒有讓她西化,她還是健美如向日葵,穿一身淺色裙裝,比以前多了優雅和從容。也許隻有在悠閑而富足的生活環境中,一個人才能變得擁有成熟而淡定的氣質,可見生活層次決定一切。

溫琳的身旁,站著夏萊,曾經的關允的初戀,現在的兒子的母親夏萊,容顏不改,青春依舊,隻是她懷抱兒子的形象讓她平添了母性的光輝……

海闊天空

關允徑直來到夏萊麵前,不顧溫琳在一旁衝他翻了一個白眼,他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甚至連聲音都微微顫抖了:“夏萊,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好不好?”夏萊容顏不改,聲音也是絲毫未變,輕靈而猶如天籟,“你還是來了,沒想到,我們真的在西雅圖見麵了。”

夏萊的話,是指多年以前在看《西雅圖夜未眠》時,她感動之餘抱著關允的胳膊說:“如果有機會,我們也去西雅圖好不好?”

當時關允回答她說:“堅決不去美國,堅持抵製美帝國主義。”

夏萊被關允的一本正經逗樂了:“如果你不帶我去西雅圖,我就不嫁給你。”

世事變幻,沒想到當年的一句戲言成真,關允確實沒有帶夏萊來西雅圖,而夏萊終究也未能嫁他為妻,隻不過二人卻還是在西雅圖相見。此情此景,一瞬間竟是滄海桑田之感。

關允眼睛濕潤了,他放下行李,伸手去抱兒子——夏萊懷中的小人兒,正睜大眼睛看著關允,眼中寫滿了好奇和陌生。他一隻手的手指放在嘴裏,一邊吮吸,一邊衝關允發出嘖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