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奇怪,一直以來,蘇商的低調便是出名的。如同太湖平蕩的水麵一樣,蘇商整齊的呈現出了穩健,低調,精細的風格。要說打破這個風格的蘇商,出名的大抵便是此人。
去過蘇州的人,大部分都嚐過那裏一種名為“萬三蹄”的豬蹄,肉味勁道,嚼勁十足,之所以命名為“萬三蹄”,大概是後人出於富商沈萬三的譏諷。
這個元朝明朝一肩挑的商業巨子,在元朝岌岌可危的時候,投靠了朱元璋,捐獻了半個南京城,本是想買個官運亨通,榮華富貴更上一層樓,卻不想荒唐的馬屁,反而惹起了朱元璋的猜忌,後將他流放外地不說,還將整個蘇州的賦稅增加了好幾倍,使得蘇州百姓積怨很深。
所以,沈萬三落個“萬三蹄”的罵名也不足為怪,他不應該作為蘇商的榜樣,在代代的承接與延伸中,低調做人,埋頭做事,遠離官僚,親近商人才是蘇商的經商之道。正因為如此,曆史上的蘇商才會規避了因改朝換代而導致的商業沉浮,才會這樣代代傳承的於世間生存著。
要說這規矩的來源,便不得不提到範蠡,在兩千四百多年前的一個冬夜,吳國被越王勾踐所滅,出力最大的便數範蠡。而他卻並沒有問勾踐要封賞,隻是討得了一個自由身便隱姓埋名,遠赴他鄉了。
“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範蠡深深明白,伴君如伴虎,不如遊弋江湖的好。從此政壇上少了一位良臣,商場上卻出現了一位精明的商人。隱居蘇州的範蠡開始經商,但他經商置產的方式讓人難以捉摸,他遵循著“人舍我取,人取我予”的“待乏理論”,賺進天文數字般的財富,卻在獲得千金後,總是散盡離去。
可惜範蠡的胸襟不是人人都有,沙鋼集團董事長沈文榮曾感慨道:“蘇商離土不離鄉,隻想一個產業做到底,在一個地方做好;而浙商敢冒險,喜歡到外省發展,結果做大做強。”言外之意便是諷刺蘇商走不出家門去。
正式於明朝萬曆年間形成的蘇商幫派,或許難以雄霸天下,但卻是最“樂活”的一批商人,他們做好自己的本分,便不再操心別的事情。沈萬三就是不懂得這個道理,做買賣之餘,還去賣弄政治,結果晚節不保,在蘇商的眼中,這真是得不償失。蘇商不去和晉商拚財力,不去和魯商比吃苦,就是要為自己而活,享受江南水鄉的氣息,過著“深巷明朝賣杏花”的日子。
沈萬三忘記了範蠡的親身實踐得出的經驗,後來的蘇商卻沒有忽視掉沈萬三的教訓,沈萬三的前車之鑒令後進的蘇商子孫明智的選擇了與範蠡一樣的態度——遠官府,避開風雲變幻無常的政治。
沈萬三身死後,六百年過後的某個冬日,一個年輕人走進蘇州周莊,如同早年的沈萬三一樣,這個年輕人的心情也是迷惘憂鬱的,在創業的初期,企業遭受到了金融衝擊而麵臨破產,這種心情與當年一窮二白,卻要白手起家的沈萬三何其相似。
在麵對沈萬三的銅像沉思一番後,這個年輕人繼續堅忍前行,將企業扭轉乾坤,令其起死回生。這個年輕人就是江蘇紅豆股份集團公司總裁周海江。事後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不無感慨的說:“我在沈萬三的故居溜達了多時,我記住了牆壁上鐫刻的一行字——成功等於誠信,氣氛,智慧再加一點點機遇,這讓我有無限的感悟。”
是的,蘇州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曆史傳統,令蘇商的文化性格和行為方式都具有了當地鮮明的地域特征。從範蠡到沈萬三,從沈萬三到周海江,蘇商的發展可以說是一部與水息息相關的曆史。如水般沉靜,如水般變通。
【商海智慧】
柳傳誌:IT王者強勢回歸
經曆過多少風雨就看見過多少彩虹,真正的王者永遠是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在危機中解除危機。聯想教父柳傳誌就是這樣的人。
1994年3月18日,離出獄日期還有18天的孫宏斌,借給獄警到北京買東西的時機,專程去給柳傳誌道歉。
柳傳誌非常高興。這個曾經因為冒進,幾經勸說死不悔改的屬下終於浪子回頭。據說,在當天的會麵中,孫宏斌表示想和他做朋友,柳傳誌感慨不已。他握著孫宏斌的手說:“我從來不說誰是我的朋友,但是你可以跟別人說你是我的朋友。”
自此,一段恩怨就此了結,曾經的水火不容,已化為胸中玉帛。
大約20年之前,在柳傳誌的號召下,聯想內部開始大力提拔年輕幹部,有三個20多歲的年輕人在此時走上前台:楊元慶、郭為、孫宏斌。在柳傳誌眼中,這三個人預示著聯想的未來,他們的銳意果敢令人生畏。但令許多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個人的命運卻由於各自性格的不同慢慢發生裂變:前兩者在聯想大展宏圖後,分任聯想日後的CEO和神州數碼首席執行官,後者則由於年輕時的“突進”,成為“教父”柳傳誌忍痛割愛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