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圓月彎刀(2 / 2)

金盡的筆尖悄然一動,向酒箭疾戳而去,刺中一粒圓圓的酒珠,頓時,酒珠破碎,萬道晶芒閃耀,比月光還亮。

破碎的酒珠散成酒霧,酒霧裏飽蘊了筆尖傳出的真氣,一陣酒霧比旋風還勁猛地直撲葉飄然的臉麵。

葉飄然向後仰倒,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好像脫了一塊皮一樣。

霍地一聲,野澤太郞拔出隨身佩戴的倭刀,撲向金盡,彎彎的刀身映著圓月,圓月照彎刀,畫麵既優雅又暴戾。

刀鋒一露,殺氣大盛,一切呼息都凝定了,所有人都盯著這把魔刀,刀微微嗡鳴著,浮漾著白慘慘的寒光,令月光失色。

刀光一開,一匹白練卷來。

金盡急急回轉筆尖,叮地一聲,筆尖頂住了野澤太郞破空劈來的一刀。那筆尖與刀身相撞的聲音極其清脆,極其勁蕩,在寂靜的海天之間聽來若雷霆轟鳴。

在一旁觀戰的許命環顧四周,他希望找到陶天涯的身影,但他失望了,陶天涯並沒有前來觀戰。

餘鷹問許命:“你在找誰?”

許命說:“找陶天涯。”

餘鷹說:“很奇怪,陶天涯與葉飄然一直形影不離,他為什麼前來助陣呢?”

許命說:“陶天涯接近葉飄然,是為了求得他的庇護,現在葉飄然有危險,他不來關心葉飄然,未免對葉飄然不盡人情,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餘鷹說:“你猜猜他現在會在哪裏?在做什麼?”

許命說:“總之,他該來而沒來,這就很可疑?他肯定又在暗中搞yin謀詭計。”

兩人把目光投向月光下的海麵。

這條樓船錨停泊在海水中,在海麵投下一麵巨大的黑影,月光被船身的一麵遮住,照耀不過來,所以黑影不會在月光下消失。

巨大的暗影之外,月光投下迷蒙的夢幻。

一縷月光刺在野澤太郞的倭刀上,野澤太郞以刀點地,挑起被葉飄然扔在腳邊的酒瓶,用刀尖叮叮當當地旋轉著它,向金盡壓迫過來。

酒pin的玻璃反映著月光,無數細小的光斑在晃動,像狂蜂亂蝶在花叢中嘻戲,炫得金盡睜不開眼睛。

葉飄然見金盡隻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心中竊喜。腳尖便在甲板上一點,身子疾飛過去,在疾飛中收攏扇子,化扇為利刃,直刺金盡的咽喉。

在許命和餘鷹看來,葉飄然淩空橫飛的身子被月光籠罩,飄逸、空靈而有力。

金盡的身子突然後退,一退幾丈遠,既避過了野澤太郞的倭刀的鋒芒,又避過了葉飄然白扇的夾擊。

但隨後,他又以退為進,淩空翻了兩個筋鬥,身子從高空落下,恰好落在了野澤太郞的尚未來得及收回的刀身上,並穩穩地站在橫直的刀身上,飛快地舞動判官筆,筆鋒一撇一捺,在野澤太郞的臉上刻出兩道血痕。

隨後,金盡從刀身上跳到甲板上站定。

而野澤太郞痛得彎刀亂舞,橫切豎劃,平整如水麵的月光被切割得恍若銀雨絲絲落下。

在月光中,葉飄然收扇,去安慰野澤太郞,他掏出金創藥,敷在野澤太郞的受傷的臉上,拭淨他臉上的血液。

一場打鬥趨於平息,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一聲格外淒厲的慘叫傳來。

這是生命死亡前最絕望的悲號,聲音劃過長夜,劃過空曠淒清的海麵,傳之久遠,令人毛骨悚然。

許命和餘鷹趕緊向發出慘叫聲的地方跑過去,發現樓船的甬/道上躺著一具血屍,月光覆蓋在血屍上,如同給死者披了一身殮衣。

眼前的死者與以前的死者一樣,xiong口印著五指掌印,顯然是被涅槃掌一招致死。

而這次的死者身份比較特殊,他是野澤太郞最得力的助手山本二郞。

野澤太郞臉上的血已止住了,他聽到慘叫聲,就感覺不妙,他一跑來,就認出死者是他的得力助手山本二郎,他立即伏屍痛哭。

葉飄然似乎欲哭無淚,樣子十分悲傷。

許命、餘鷹、金盡冷冷地打量著這一幕,月光慘白,照著每一張似真似幻的臉。

半響,葉飄然向金盡作出擁抱的姿式,語氣十分誠懇:“非常抱歉,冤枉你了,在你我打鬥中發生了凶案,說明你確實不是凶手。”

葉飄然自然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也不可能是船上一係列命案中的凶手,因為他沒有分/身術,不可能一邊打鬥,一邊去行凶殺人。

餘鷹在想:眼前殺死山本二郎的凶手與以前製造一係列血案的凶手是同一人。凶手一直沒有停手,在眾人被葉飄然與金盡的打鬥所引開了注意力時,凶手又找到了動手的機會。

那凶手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