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古典音樂和民樂時我就特別鍾情於柴可夫斯基和《悲愴》,《如歌的行板》、《二泉映月》這樣的旋律。也想聽些歡快的曲子,但我的周圍似乎也真無快樂可言。
“愛情是塵世間的幸福”。蔡琴的歌之所以能打動我,能滿足我憂鬱的本性,我想這是和她歌詞中所描繪的那種“悲劇式的愛情”分不開的。
《夢中人》《恰似你的溫柔》《三年》講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無奈,分別的淒涼,相愛不能相守的悲壯;《癡癡地等》,《情人的眼淚》更是令聽者欲罷不能,肝腸寸斷。
現實生活中,快樂是人人想往的,但它總不免於膚淺;痛苦雖然可怕,但它是深沉的,我總覺得它可以從人的心底激發出一些更真,更美的東西!蔡琴的歌淒楚婉轉。
但王蒙說:“憂傷是音樂的靈魂”,也正是因為這種風格才顯示了蔡琴歌中所表達的那種真愛!因而有很多聽古典音樂的人也都喜歡聽蔡琴。
靜謐的夜晚,房間裏再次響起了那首《癡癡的等》,那是小鳥愛著遊魚的挽歌!“多是塵世間的幸福”,相愛或許就是我們想往的天堂。
記憶中有底片
還當著兵,沒有經曆複員,很羨慕複員戰友之間的那份深厚的友情。看著那幾個戰友拿著照相機,在冰天雪地裏擺著各種姿勢,或是裝酷的造型,是瀟灑的揮手,或是親密的摟抱,即便是搭肩挽臂、雙手抽兜、叼著煙扛著槍,在此時或許也會得到《條令》的理解。
隨著一聲“哢嚓”,就把那一張張的親密笑臉連同部隊每一個角落一起印在底板上,給未來留一個鑒證——我們曾是並肩戰鬥過的好戰友。
一看到這些就想起那卷“白板”膠卷,心裏就隱隱作痛,仿佛是我造成的錯誤,給他們軍營的最後一刻印上無可挽回的遺憾。那天,小戰士周洪剛興奮地把一卷膠卷交到我手裏:“大詩人,麻煩您進城時幫我洗出來。”
說著又硬塞到我手裏一大把零錢(看得出那是平時積攢下來的),就開始眉飛色舞地描述照相時的情景。一千個日日夜夜積攢起來的感情在這特殊的日子裏用這種方式宣泄出來。
我仿佛看到了鏡頭前小周、小石子、白鬆他們盡情地表露著情感。可是他們不知道,此時他們相機中的膠卷還沒有安裝好,他們所有的努力隻是換來快門“哢嚓”的一聲而已。僅此而已。
“哎喲,我這是咋整的!”無法形容小周看到底片時的表情,無奈!苦笑!自責!
“沒事的,別傷心。”我不知怎麼勸他才好,隻要你們經常記得……“我就是怕時間長了會把他們忘了,才拍照留念的,這下可好……”
我被他們那種真摯的情感感動了。我打趣地說:“大腦是機體,心靈是鏡頭,情感是快門,記憶中有底片,隻要你們的心息息相通,不管時間過多久,你們都能把往事從記憶的底片中衝洗出來,隨時翻閱。”
我不知道小周是否聽懂我說的話,他已匆匆地上了南行的列車,帶著那卷空白膠卷,踏上了歸鄉路。
聽同事說,臨上車前,小周哭得最凶。我有些懊悔,忘告訴他一句話——收起離別的淚水,那是最好的衝洗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