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風蕭雨驟,濃睡不消殘酒”。當1998年的第一枚太陽,蛋黃般隔著窗簾打在我下顎悄然滲出胡茬的木然的臉上。我惺忪的眼神中,正有昨天的故事走來:你的笑依舊赧然得緊,我的手依舊情汗涔涔,就是那條1989年通往三石的鄉土路,不是那股被燈慣壞了的新鮮……讓我——讓我風塵一路,讓我詩歌不斷。

昨夜的雪花仍新鮮得緊。

回憶中,卻似乎抱歉多些,仿若愛情已不再重要。亦癡亦狂的日子,很多的呢喃落葉般重重地飄進山穀,卻一如歌聲般終沒了回音……於是,歌聲仿若已唱近了尾聲,而我頭上,那枚在聖誕之夜才續上聲音的風鈴,開始隨上午的雪霽燦爛,或許,隻有雪的鮮嫩才會感動上蒼。而此時的我的心,卻正被歉疚填滿。

哦!或許,雪花真的鮮豔……

感悟

朋友的單位組織他們去郊外的一座小山野遊,那座山上既沒有名勝古跡,也聽不到輕敲的木魚聲,有的隻有一片的青翠與古樸、一派的自然和純真。通往山頂的路隻是一條山裏人踩出的毛毛道,窄道僅能容一人行走,路邊的野花在風中搖曳著淡淡的芬芳,遠處的鬆杉遮天蔽日,為山林增添了原始的味道。朋友及他的同事們,穿著旅遊鞋,身背挎包,儼然一副不達山巔不罷休的氣勢。誰知四、五百米的高度,對於這群久坐辦公室的人們也顯得遙不得及。大家喘著粗氣,體味著流汗的滋味,有的人開始感到帶的東西太多、太重了,幾位女士則有點後悔不該來攪和這趟混水。歇了又歇,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登上山頂。放眼遠眺,人們的眼睛泛起光亮,剛才的疲憊一下子煙消雲散。景物因距離而使視覺產生異變,橫在山腳的公路像一條曲曲彎彎的長蛇,一輛輛行駛的汽車就似脈搏的跳動,起起又浮浮。環顧四周,山巒、樹木、花鳥交相輝映,空氣因未被汙染而隱隱有些甜味,沒有噪音的風聲、蟲鳴將人的耳朵熏染得幹幹淨淨直透心靈,這大概就是怡然心性、超然物外吧!難怪孔子說“登黃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了。一座小小的山丘,竟也引出了幾多遐想,幾分感情。休息之餘,朋友及同事走向樹林、草叢去找尋有些有趣的事物以做紀念。他的同事們,有的捉隻美麗的蝴蝶,有的采束不知名的山花,有的拿回幾塊怪石,而朋友撿回來的東西卻讓人退避三舍。他在林中發現了一隻動物的頭骨,骨縫中還充滿了蛹殼。看到此物,同事們都做掩鼻狀,以為朋友的腦神經出了點問題。為了不讓大家把剛吃的食物吐出來,朋友用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包好頭骨,裝進背包。回家後,朋友用鑷子將蛹殼一隻隻的從縫隙中挾出,仔細清洗幹淨,又到玻璃店訂做了一隻精巧的盒子,還特意買了一塊紅絨布墊在頭骨下做陪襯。當它以新麵目出現在朋友辦公桌上的時候,看到它的同事,都大加讚許,紛紛開動他們的想象,將一個個幼稚得有些可笑的念頭說給大家聽。有位老兄竟然猜測說頭骨是千年的化石。他們早已將幾天前那塊令人作嘔的東西給忘了。更具諷刺意味的是,當朋友休息兩天,推開辦公室的門時,看見窗戶碎了兩塊,桌上的頭骨連同盒子一起不翼而飛了。

朋友將這故事講給我聽,聽後心中湧起了別樣的感受。許多事物,在它是本來麵目時,不能被認識到;而一旦蓋上一層華麗的包裝,卻反而熠熠生輝了。事物這樣,人又何嚐不是如此,有著平凡外貌、金子般心靈的人,往往不容易發現;而外表光鮮、肚裏滿是垃圾的人,卻被許多人所喜歡……舊包我用的那隻包,已經伴我整整有8個年頭了。那包,既是手提包,又是公文包。說是手提,它上麵有一個背襻,與普通手提包的功用幾乎沒有兩樣。說是公文包,其實裏麵的公文並不多,倒是其大小與我們常見的那種公文包八九不離十。我常拿些當事人的材料當命寶,從這包裏塞進拿出,小心翼翼,一點也不讓弄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