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Ann 考上了外省的大學。離開家獨自在外生活,也因此養成每次坐車必坐前排位置看司機開車的習慣,可後來她突然改了這個習慣,因為朋友不經意間向她講了這麼一個故事……那也是一家人,丈夫開車,女兒就坐在旁邊,而妻子則坐在後麵,本是要出去遊玩。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一輛貨車瘋了一般筆直地向他們橫衝過來。丈夫下意識地向左打舵,可猛地想到坐在旁邊的女兒,於是他又猛地向右打舵,讓自己這麵迎向了貨車……直到後來人們把車拖走,才清楚地看到地麵上那深深的S 形車痕。
後來朋友還告訴Ann,遇到這種突發意外,司機都會下意識地向左打舵,所以前排右側的位置,是發生意外率最高的……後來的話Ann 再也聽不清,因為Ann 覺得嗓子裏像哽了塊大石頭,想說什麼可怎麼也說不出,淚卻無聲地流了下來,因為她明白了父親那默默無聲的愛。過年時Ann 打電話說要回家過年,那天父母一早就開車去機場接她。上車時,Ann 自動要坐後麵,可父親非把Ann 拉到前麵,還笑著說:“女兒大了,該學學開車了。”望著父親那滿是喜悅的臉,Ann 不禁又濕了眼眶。生活中有許多愛像藏於大海中的珍珠,雖小卻珍貴無比。但有時我們會因大海的遼闊將其忽略,任其深埋,不加尋找,直到失去後後悔不已,殊不知已枉然。而這點點滴滴之愛也隻有善於發現的你,才會找到……生命中父母點點滴滴的愛,我們當時不能發現,卻總要在若幹年後回想起來,才能瞬間溫暖自己的全身,總算還是發現了,倒也不再覺得有什麼遺憾。但是,那些一直被我們忽視的小小的愛呢?發現它們吧!你會因此得到溫暖。
感謝父親
打工之前,父親叫水生和他最後收割一次稻子。父親的身子就如鐮刀一樣,在濕田裏不停地抖動著。
父親沒和水生說一句話。隻見稻子成堆地被父親擺在身後。
水生想,父親一生永遠也改變不了老黃牛的本性。水生覺得自己是萬萬不能像父親一樣隻知悶聲幹活的。
歇歇吧,爹。水生叫了一句,他感覺腰像散了架竟直不起來了。
父親沒有吱聲。能聽見的隻是鐮刀鋸裂稻子的雜聲。此時的父親正沉浸在一片喜悅中,沉甸甸的稻穗在他手裏就是一年的希望。
終於到了田的另一頭。父親才抬起頭,輕輕直起身叫了句,水生,打穗啦。
歇夠腳的水生從田埂上站起來下到水田中,轉身抱了一把稻穗就打起來。
父親放下鐮刀,也過來打起穗。父親打得很起勁,稻草裏幾乎沒有了稻穗。父親說,水生,打幹淨些,不飽滿的穀子以後碾了糠還可以喂豬。
水生說,爹,這濕田爛地不好打,弄不好天就暗了。父親說,你這是最後一次跟爹收割稻子,你就好好打吧,說不定天暗之前就打好了。你以後出外打工可千萬莫急性子呀。
水生說,爹,你就放心吧,我以後會留錢回來給你的。打工比收割稻子要強多了。
父親沒再說話。他手上的稻穗迎空而下,打得穀鬥砰砰直響。
夕陽映在田裏,像鋪上了一層金粉。父親說,水生,我打了一輩子稻,就喜歡這個時候的陽光,看起穀子來,像一粒粒金豆子呢。
水生說,爹,那是你的幻覺。小時候,我們村小學的語文老師也常這麼形容的。現在,我看哪,這個時候是太陽小些了嘛。爹,你要不先歇歇?
父親說,不歇了,趁早裝袋吧。父子倆將穀子裝完袋後,夕陽就落下了。四周田裏盡是散落的稻草,收割的人們正在往公路上抬包裝車。水生說,爹,請人抬吧。看誰家沒個幫手的。父親說,將就吧,我還沒老呢;何況你也在呀。父親躬背,將一包穀子甩在背上,深一腳淺一腳就沿著田埂向公路上走。水生也背了一包。他想,父親也真是的,老是這麼死幹,掏些錢請人背不就省事了。公路上不是有人正等活幹嗎?
父親背得很吃力。水生見了,心裏一陣難受。他拖住父親說,爹,你就歇著吧,我背就行。父親喘著粗氣說,人老了,這活氣力上不中用了。唉。你小心啊,別閃著腰,過幾天,你還要去打工。父親說這話時,臉上竟開始綻開了笑容,他一甩手又往背上壓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