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一個喜歡美人兒的男人,最後怎麼就偏偏喜歡上她了呢!甚至還為了她——她一直不明白,像他那樣的男人,就應該像現在的東方辰睿這樣,把喜歡的女子都帶回家養著。可他卻隻娶了一個她。她不是懷疑他對她的愛,她隻是覺得,像他那樣的男子就應該過著那種美女環繞的生活。
相反的,像師父那樣不似人間之人的人,生來似乎就不該有女人圍繞在他身邊。因為無論如何美麗的女子在他麵前都會顯得黯然失色。
想到師父,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有回雪山嗎?當初,她沒有跟他告別就來了京城。雖然她有在信中告訴他,她來了京城,想要找出殺害宮家的那個幕後主使,並讓他回雪山去等著她。他日,若她大仇得報,她會回去找她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此時的月兒已經忘了她與師父之間那些不該有的情愫,也忘了雪山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個傷心之地。要不然,她也不會在信中如此寫到。那一瓶忘情水,不僅使她忘了她對她師父那不該有的感情,連帶著連她與他之間那些摻雜著愛情的事情也忘了。
現在,在她的記憶裏,他就是她的師父,她也隻是他的徒弟。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師父該做的那些事情,她也扮好著徒弟的角色。因為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存在於她的腦海裏,所以,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直到以後有些事情的發生,才使她驚覺自己似乎失去了些什麼。
看著兀自神遊天外的月兒,梅夫人倒是正大光明地打量起了她來。她一襲白色輕衣,很是簡單的款式,沒有多餘的修飾,隻在腰間係著一條乳白色的腰帶,用兩條流蘇在中間打了個蝴蝶結,多餘的部分使其自然下垂至膝蓋。外衣的領口是同樣用白色做成了荷葉邊。袖口用銀色的絲線繡著兩朵雪蓮。
她看得出,這衣服的裁剪和繡工雖然簡單,但這衣服的布料卻是異常的珍貴。如果她沒有估計錯的話,這應該是江南名產“水晶絲”吧!
這水晶絲是貢品,尋常百姓家是不能留有的。就是這宮裏,也沒有幾匹。此布織的衣裳冬暖夏涼,可每年的產量卻極少。所以它不僅是貢品,而且還是貢品中的珍品。她也隻有幸見得那麼一次,那時太後還在。在太後的六十大壽上,珍妃一段飛天舞贏得滿堂喝彩,太後一高興,就賞了她那麼一件用水晶絲做的舞衣。這水晶絲雖是貢品中的珍品,可宮中卻少有人用它,一來它本就稀有;二來它隻有白色。若是誰有幸得到了,也不會用來做衣裳,畢竟宮中不適合這麼素雅的顏色。也隻會把它珍藏起來。
估計這姑娘是極其喜愛白色的吧。殿下倒是有心,這等不尋常之物也能為她尋來。
見慣了各種美人的她,她在她的眼裏真的不算什麼美人,最多也就是個清秀可人。可她全身上下卻透露出一股子靈氣,特別是那雙眼睛。一眼望進去,清澈見底,會讓人無端端地感覺到全身舒暢。
“嗬嗬,我們來了半天了。娘娘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妹妹嗎?”玉夫人最先承不住氣,起身,向主位上的歐陽明月行了個禮說道。隨後就把目光移到坐在她右下手的月兒身上。
歐陽明月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月兒,想了想才說道:“這位是本宮在民間時的玩伴兒,自小就以姐妹相稱。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裏,本宮也希望各位姐妹能夠以禮相待。”
眾夫人都沒有想到歐陽明月會如此說。她明明就是殿下帶進宮的,如今還住在摘月樓。殿下對她的寵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都以為,她過不了幾天就會是她們姐妹中的一員了。可側妃這樣說,不是就一下子把她的身份定位到一個“客人”了嗎?這是她自作主張?還是殿下的意思?她這又是打的什麼算盤呢?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
“那——不知道,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呢?”幾個心思轉完,玉夫人接著問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其他人也都豎起了耳朵。眾人都心裏明白,能進這東宮的並留下來的女子,身後的背景可都不簡單。何況是一個太子殿下上了心的人呢!
歐陽明月又如何不知道她們的心思。倒也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宮月兒。前天下第一商宮熙玉宮老爺的千金。”
月兒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終於回神了。可是,她們還是盯著她的。隻不過,現在,她們都是正大光明地盯著她在看了。
宮家雖已在十五年前被滅門了,可天下第一商宮熙玉的名號,在整個日月神州都還是聽響亮的。自然,這裏也不會有人不知道。隻是,她們都奇怪著,宮家不是在十五年前就被滅門了嗎?怎麼還會有一個宮家的女兒?是真的還是假的?心中雖有疑問,但她們也是不敢去質問歐陽明月的。
生於高牆中的她們,當然不會知道前段時間在江湖上掀起的那些關於宮家滅門一案、藏寶圖、師徒相戀等風波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宮月兒了。所以,有各種懷疑,也是在所難免的。
“呀——她的名字裏也有個‘月’字呢!難怪殿下賜住‘摘月樓’於她。”不知是誰發現了這個,突然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