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魔戒-雙塔奇兵(9)(1 / 3)

第八節通往艾辛格之路

就在這樣一個美麗的清晨,希優頓王和白騎士甘道夫,於深溪旁的草原上再度會麵了。當時在現場的還有亞拉岡、精靈勒苟拉斯、西穀的鄂肯布蘭德,以及黃金宮殿的眾諸侯們。洛汗國的驃騎們都聚攏在領袖身邊,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戰勝的喜悅,目光都投射往森林的方向。

突然間一陣大喊,之前被追入聖盔穀的殘兵都一湧而出,老兵加姆林、伊歐墨和矮人金靂都在行列中。金靂的頭盔不見了,腦袋上包著沾血的紗布,但他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四十二個啊,勒苟拉斯!”他大喊著:“真可惜,我的斧頭都砍出缺口了,第四十二名敵人脖子上竟然有個鐵項圈。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你贏我一個!”勒苟拉斯回答:“但我並不沮喪,能夠看見你生還,實在是太讓我喜出望外了啊!”

“歡迎,伊歐墨!”希優頓說:“看見你沒有受傷,我真是高興。”

“驃騎王,”伊歐墨致意道:“黑夜已經過去了,白晝又降臨,但我沒想到跟隨著白晝而來的會是這麼奇怪的景象。”他轉過身,眼中充滿了驚奇,先是看著那座憑空出現的森林,然後是甘道夫:“閣下再一次不請自來地拯救我們於危難之中,”他說。

“不請自來?”甘道夫說:“我說過,我會回來和你們在這邊會合的!”

“但是你並沒有說是什麼時間,也沒有告訴我們你會怎麼回來,你帶來的幫手可真是奇怪。白袍甘道夫,你的法術真是讓人吃驚!”

“或許吧,不過,其實我還沒有露出真正的實力來,我隻不過是在危機中給予良好的建議,並且善用影疾的速度罷了。你們自己的奮戰不懈和西穀戰士連夜行軍,才是勝利的關鍵。”

眾人用著更為訝異的眼神看著甘道夫,有些人不安的看著森林,同時還揉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甘道夫哈哈大笑:“你們是指那些樹嗎?”他說:“不,我眼中的森林和諸位眼中的是一樣的,那可不是我的功勞,這是超越了賢者思慮的奇跡,比我的計謀還要好;從結果來看,甚至超越了我原先的預料呢!”

“既然這不是你的,那會是誰的魔法?”希優頓說:“很明顯這不是薩魯曼的,難道是我們還未曾得知的,更強大的賢者嗎?”“這不是魔法,卻是種更為古老的力量,”甘道夫說:“那是在精靈歌唱或人類鐵錘響起之前,就生存在這世界上的力量。

在鐵礦被發掘、樹木被砍伐前,

月下的山脈還是少年;

在魔戒鑄造、邪惡誕生前,

它就已經在森林中行走多年。”

“你這個謎語的答案是什麼呢?”希優頓問道

“如果你想要知道,你們應該跟我一起來艾辛格,”甘道夫回答。

“去艾辛格?”眾人異口同聲地大喊。

“是的!”甘道夫說:“我必須回到艾辛格,願意的人也可以跟我一起來,他們或許可以在該處看到奇異的景象。”

“但是,就算所有的傷兵都恢複體力、醫治好傷口,驃騎們也沒有足夠的兵力進攻薩魯曼的堡壘,”希優頓說。

“無論如何,我還是會去艾辛格,”甘道夫說:“我不會在這邊待太久的,我的目標是往東方。在月亮虧蝕之前,你們可以在伊多拉斯等我!”

“不!”希優頓說:“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或許我曾有過懷疑,但是我不願意在此和你分開。如果你的忠告是如此,那麼我會和你一同前往。”

“我想要把握機會,趕快和薩魯曼談談,”甘道夫說:“既然他對你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你到場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你們多快可以出發?”

“我的部下都兵疲馬倦了,”國王說:“我也疲憊不堪,我日夜不停地趕路,幾乎沒有闔眼。唉!我的衰老並不隻是由於巧言的影響,這是連甘道夫都無法完全醫治好的疾病,人類本來就會衰老。”

“那麼,要和我出發的人,最好現在就休息,”甘道夫說:“我們可以連夜趕路,這也正好,因為我建議大家移動時最好盡量保持隱密。對了,希優頓,請不要帶太多人同行,我們這次去是會談,而不是開戰。”

國王接著挑選了沒有受傷、擁有快馬的戰士,派遣他們將勝利的消息,通知到洛汗國的每個角落;他們也受命通知所有的男子,不管年少或蒼老,都必須趕往伊多拉斯,驃騎王將會在滿月後的第二天,在該處集結所有能夠戰鬥的成年人。至於和他一起前往艾辛格的隨從,他則挑選了伊歐墨和二十名禁衛軍;和甘道夫同行的則有亞拉岡、勒苟拉斯和金靂。矮人雖然受傷,但還是頑固地不肯留下。

“對方的力氣很小,頭盔又擋住了他的攻擊,”他說:“這種半獸人的抓傷,才不足以讓我留下來呢!”

“我趁你休息的時候治好它吧!”亞拉岡說。

※※※

國王回到號角堡中陷入沉睡,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經曆過這樣安祥的睡眠了,他所選擇的隨從也把握時機休息。但其它沒有受傷的驃騎們,則開始了另一項艱钜的任務,因為戰場上有許多的戰死者,暴屍在荒野中或是山穀內。

沒有任何的半獸人活著,他們的屍體難以計數;但有許多的野人投降了,他們害怕地大聲求饒。

驃騎們沒收了他們的武器,派他們開始清理戰場。

“協助我們收拾你們犯下的過錯,”鄂肯布蘭德說:“在那之後,你們必須發誓永不攜帶武器跨越艾辛河渡口,也不準再和人類的公敵一起生活;然後,你們就可以自由地回到家園去。我們知道,你們其實是被薩魯曼所欺瞞,許多人因信任他而戰死在此處。但即使你們獲勝了,可能也不會比死亡好到哪裏去。”

登蘭德的人聽得目瞪口呆,因為薩魯曼告訴他們洛汗國的戰士十分殘酷,會活活的將俘虜燒死。

在號角堡之前的戰場上堆起了兩座千人塚,所有為了保衛此地而陣亡的驃騎們,都安息在此處。東洛汗的放在一邊,西穀的則堆在另外一邊。在號角堡的陰影下,一座墓穴中躺著禁衛軍首領哈瑪的屍體,他戰死在聖盔之門前。

半獸人的屍體則在遠離人類屍體的地方堆積如山,距離那座森林則不是很遠。人們感到相當為難,因為這堆屍體多到無法掩埋,連用火燒都燒不完。而他們又沒有多少柴火。即使甘道夫沒有警告他們絕不可傷害這座森林,他們也不敢對這些幽暗的樹林刀斧相向。

“就把半獸人的屍體放在那邊吧,”甘道夫說:“到時候我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到了下午,國王的隨從們準備出發,埋葬屍體的工作才剛開始。希優頓特別停下來哀悼禁衛軍隊長哈瑪的犧牲,並且將第一抔土灑在他的墳上,“薩魯曼對我和對這塊大地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他說:“當我們見麵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忘記這件事情!”

太陽已經漸漸的靠近附近的山頂,甘道夫和希優頓以及同行的夥伴們這才開始進發。驃騎和西穀的人民不管老弱婦孺,都聚集在身後送行,他們吟唱著雄壯的戰歌,最後沉默下來,擔憂地看著那些樹林,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騎士們來到森林邊,人馬都一起停了下來,他們都不願意貿然進入。樹木看來泛灰,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四周彌漫著一層霧氣和黯影。它們搖擺的枝丫伸出,如同搜尋敵人的手指,底下的根部則蠢蠢欲動的揚起,好象某種不知名怪物的觸角一般,觸角底下還有著幽深的黑色洞穴,但甘道夫還是領著隊伍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原先的道路在和森林會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開口,甘道夫走了進去,其它的人也跟在後麵。他們驚訝地發現這條路竟然一直延伸下去,旁邊有著深溪,頭頂還看得見金黃色的天空。即使如此,兩旁的樹木似乎已經被包圍在自己的濃蔭當中,在無法穿透的黑影中竊竊私語;他們可以聽見枝丫搖動的嘎吱聲和遠方的呼喊,以及飄移不定的詭異聲響,似乎都蘊含著無比的怒氣,沒有任何半獸人或是其它生物的蹤跡。

勒苟拉斯和金靂共騎著一匹馬,他們刻意保持在甘道夫身邊,因為金靂很害怕這座森林。

“這裏好悶熱!”勒苟拉斯對甘道夫說:“我覺得有股強烈的怒氣在四周盤旋,你有沒有覺得似乎空氣跟著這股意誌在共振?”

“有的!”甘道夫說。

“那些倒黴的半獸人下場怎麼樣?”勒苟拉斯問。

“那個啊,我想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甘道夫回答。

他們沉默了騎了片刻,但勒苟拉斯一直不安地看著四周,隻要金靂同意,他經常會停下來傾聽森林的呢喃。

“這是我所看過最奇怪的樹林了!”他說:“而我看過無數幼苗和參天古木,我真希望有時間可以讓我自由自在於此探索,它們有獨特的語言,隻要有時間,我可以理解它們的想法。”

“不,千萬不要!”金靂說:“我們最好趕快離開!我猜得到它們的想法:痛恨所有用兩隻腳步行的生物,它們不停呢喃著要勒死和壓碎這些家夥。”

“它們並非痛恨所有用兩隻腳步行的生物,”勒苟拉斯若有所思地說:“這點你錯了,它們恨的是半獸人,因為他們本來不屬於這裏,對人類和精靈所知甚少,他們是在遠方的山穀生長的。金靂,我猜他們是從法貢森林的深穀中長出來的。”

“那麼,這兒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森林了!”金靂說:“我很感謝它們所扮演的角色,但我實在很難愛上它們。你或許會認為它們很不錯,但我已經看過比這世界上任何花草樹木都要美麗的景象,我現在腦中還充滿著那裏的幻影。”

“勒苟拉斯,人類的舉動真是奇怪!他們在這裏擁有的是北方世界最壯麗的景色,而他們是怎麼描述的呢?洞穴,就這麼簡單兩個字!洞穴!戰時用來躲藏、儲存補給品的地方!親愛的勒苟拉斯,你知道嗎,聖盔穀的洞窟有多麼的美麗和廣大?如果矮人知道這樣的奇景,他們將不遠千裏而來朝聖,隻為了能夠看它一眼。啊,真的,他們願意用黃金來換取這樣的景象!”

“我會用黃金換取不必看它的權利,”勒苟拉斯說:“如果我走了進去,我還會用兩倍的黃金來換取自由!”

“你沒親眼目睹,我可以原諒你的想法,”金靂說:“但你真的是太武斷了,你以為幽暗密林中在矮人協助下建造的皇室廳堂算美麗嗎?它們和我在這邊所看到的奇觀比起來,隻像是陋室一樣窮酸;這裏是難以言喻的龐大宮殿,水滴落下的節奏濺跳在四周,所聚集成的池水則美麗得恍如星光下的鏡影湖。”

“勒苟拉斯,不隻如此,當人們點起火把,走在高聳的圓頂下時,嗬!勒苟拉斯,我看見牆壁上有著寶石和水晶的礦脈在牆壁上閃爍,火把的光芒滲透入天然的大理石中,它們輕薄透明地如同凱蘭崔爾女皇的玉手一般。四處還有白色、紅色和粉紅色的石柱,雕梁畫棟像是夢境一般的美麗。這些石柱從多彩的地麵竄出,和頂上閃閃發亮的裝飾會合:精致的屋簷和尖頂,如同冰凍的雲霧一般的廉幕,長槍、旗幟和飄浮在空中的堡壘!地下水所構成的湖泊映像著這些奇景,仿佛透過一麵漆黑的窗戶覷向外麵的華麗景象一般;壯偉的都市、擁擠的街道和精致的廳堂,連都靈作夢都無法想象的美景,竟然隱藏在永無光芒照耀的黑暗中。滴答一聲,水滴落下,漣漪讓所有的高塔和建築,如同海麵下的珊瑚與海草一般搖曳生姿。夜晚來臨,它們閃爍著消失在眼前,火把又通往另一個房間、另一個夢幻。勒苟拉斯,那裏有接連不斷的房間,綿延數哩的廳堂,接續延伸的圓頂,無止無休的階梯,而這美景卻依舊蜿蜒進入了山脈的核心。洞穴!聖盔穀的洞窟!幸運眷顧我才會讓我機緣巧合進入該處,離開那裏時,我竟忍不住熱淚盈眶。”

“那麼我祝福你,金靂,希望能夠讓你好過些,”精靈說:“但願你能夠從這場戰爭中生還,活著回來再度欣賞這美景。但不要將這秘密和你的同胞分享!從你的描述中,我可以感覺到這巧奪天工的奇觀,已經不再需要斧鑿去畫蛇添足。或許這裏的人們不願大肆聲張是正確的,一群忙碌的矮人帶著錘子和鑿子,可能會造成更多的傷害。”

“不,你不明白,”金靂說:“沒有任何矮人會對這美景無動於衷,即使這裏可以開采出鑽石和黃金,都靈的子嗣也絕不會冒瀆此處。難道你們會在春天的時候砍倒發芽的新木,隻為了收集柴火嗎?我們會好好地照顧這岩石的花園,絕不可能破壞它。我們會小心翼翼,一鑿一鑿地開挖,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將可以把遠處隱藏在黑暗中的洞穴挖掘出來,讓人們一睹這隱藏許久的美麗。啊,光明,勒苟拉斯!我們還會製造燈光,就如同凱薩督姆的燈光一樣,我們可以用它來驅趕走遠古以來就存在的黑暗,而當我們想要休息的時候,我們可以輕易地讓夜色重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