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這麼好看，親一下怎麼了，你怎麼委屈成這樣。”顧連朝的唇慢慢退開，在夏後唇上輕輕安撫，一點一點移到唇角，到臉頰，到耳朵，到夏後的眼睛，到夏後眼角大顆的眼淚，最後那夏後右眼上親了一下，語氣欠扁又十分認真說道。
“……”夏後哭也不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是啊，你顧連朝喝多了，睡了一覺，明天天亮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和所有的事情一樣，和每一次一樣，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兩個人的記憶，然後他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他們依舊是完全不在一起的兩個世界。
“白夏後，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顧連朝抬起夏後的下巴，終於還是不忍心看漂亮眼睛裏他不太明白的受傷，沒有直視她的眼神，手上的力道越來越輕。
夏後扭頭不理會顧連朝。
顧連朝也沒有堅持，把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了下來，蓋住夏後。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往身後大樹上靠去。夏後不要，卻爭不過顧連朝。索性不理他。想著冷死他才好。
“顧連朝，你有沒有想起什麼？”夏後依舊沒有回頭，但是還是開口了。
她生氣，但是更加害怕，顧連朝今晚這樣，她難過，傷心，生氣，但是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竊喜。這就像是一個偷來的夜晚，一個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偷來的夜晚。她害怕一轉身，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這麼親近，他依舊遠離她，他們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這麼問。”
那邊顧連朝就像是個犯錯的被家長冷落著的孩子，聽到夏後突然搭理自己，好看地驚人的桃花眼裏突然蹦出亮光，立刻轉身過來，摟著夏後的肩膀。
“你剛才叫我什麼？”
“叫你什麼？”
顧連朝吻她的時候，叫她“小白”，這個世界上，隻有顧連朝才會這樣叫她，隻有那個愛她的顧連朝的才會這樣稱呼他，剛才她明明聽到顧連朝叫了，即便很小聲，即便模糊不清，但是她聽見了，雖然研究過顧連朝的醫生一次一次告訴夏後死心，不要幻想顧連朝能突然恢複，但是就在剛才，夏後那一絲一直埋在心底，不敢示人的僥幸突然冒了出來，怎麼都控製不住。
“小白。你為什麼叫我小白。”
夏後是怎麼也沒法坦然說出剛才那些細節，隻好囫圇道。
“哈。”顧連朝突然笑出聲來，心情似乎極好，“你自己看不到，這麼黑的夜裏，你的皮膚居然還能白地發光，非常漂亮。”
夏後：“……”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夏後習慣性自動忽略心底的刺痛感。“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
“顧連朝，我帶你回去休息，好嗎？”兩人之間誰也沒有再說話，顧連朝的衣服在自己身上，他受了傷，喝醉成這樣，身上隻穿一件單薄的襯衫，夏後終於還是心軟，忍不住道。
轉頭過去，顧連朝已經靠在身後的樹幹上睡著了。
夏後愣住。
眼皮掩蓋住了幽深平靜的藍眸，此時的顧連朝睡地很沉，輪廓清晰分明的臉在燈光下恍如個還未成熟的少年。
“顧連朝。”夏後輕聲叫了一聲，顧連朝沒有反應。
“顧連朝。”夏後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高了音量再叫了一聲，顧連朝依舊沒有動靜。
“顧連朝，你怎麼總是欺負我呢！”夏後無奈極了，歎了一口氣。脫下身上顧連朝的黑色長風衣，拉過去，一大半蓋在顧連朝身上。
……
女人的頭發很美很長，有一兩根吹到自己鼻子前麵，有點兒癢，隻不過……胸前的女人似乎要把自己哭死了過去，怎麼都不停下來。他都能感覺到她不小心掉在他脖子上，臉上，手上的眼淚。
有什麼事情跟他說就行了，他什麼事不會替她解決，至於哭成這樣麼？
顧連朝皺眉，心頭一陣難掩的煩躁，搭在女人後背的手指去摸她垂落下來的發絲。
手指驀然一空，顧連朝猛然睜開眼睛。
天花板、吊燈、陽光、窗簾，是在自己房間？
頭疼欲裂，顧連朝按了按太陽穴，起身站了了一會兒，走出房間打開電冰箱，拿出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大半。
“連朝，你醒了？”倉婪驚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顧連朝轉頭，看見她正端著一碗湯放在桌子上，笑得十分開心。
“你宿醉肯定還很難受吧，我讓人做的醒酒湯，你過來喝一些，喝完會好很多。”倉婪見顧連朝手中的礦泉水，過來接了過去，丟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