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陌上花開(3)(1 / 1)

他沒有如從前一樣,讓我將近來所學練給他看一遍或者讓我運氣修行內力,我總覺得今日的他不一般,很不一般。

我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輕咳兩聲,“你受傷了?”他問。

我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他怎會知道?“哼”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這天下都是我的,我若想知道,你也瞞不住。”

自我七歲那年,跟他習武之後,我們關係便不同於從前了,他登基後,私下裏,是從不自稱為朕的,他教我習武時,便換了身份,也為掩人耳目。

我更不願叫他皇叔,實在迫不得已我隻會叫師傅,他也從不強迫我。

我記得他曾說過一句話,他說,不管你做何事,永遠得為自己留下後路。

所以,我將他扔給我的絲巾製成麵紗,自此,真正見過我容顏的人寥寥無幾。

我低頭不語,的確,以他的身份,若想知道,也是輕而易舉,可是,會是誰將消息傳出去的?

我心中雖疑惑,嘴裏還是道,“傷已好的差不多了。”

“可知是誰下的手?”他又問。

我心中又是一愣,有些弄不懂今日的他是何意?他是在試探我還是的確不知?

我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在我昏迷之前隱約有聽他們說到“淩雲宮”

“淩雲宮?”他複又念叨了一次,像是想起什麼,“你隨我來”說完,他便轉身朝著長春宮廢舊的朱門步去。

長春宮過去是冷宮,據說一百多年前,這裏關押了一位廢後,不知是何緣故死在了裏麵,死相頗慘。之後許多宮人都曾在這裏見到過一個女人,但是卻沒有人能說出那女人長何樣貌,直到一百多年後,一位妃嬪被打入長春宮,整日神神叨叨跟下人嘮叨有鬼,不久後就真瘋了,至此長春宮便有了鬧鬼的傳聞。

不過我雖常來此地跟他學武,卻從沒進過寢宮內,也不曾見到宮人傳言的那位女子,想來,多半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吧。

那位倒黴的妃嬪我也見過,曾經有段時日也頗受我父皇的寵愛,長的極為美麗,膚如玉脂,可惜心性頗高,不知收斂,從最初位份卑微的才人,到最後得寵升至黛妃,也算是盛極一時,不過,帝王之情永遠不會長久,總是曇花一現。

長春宮因為年久失修,朱門半掩著,有些搖搖欲墜,剛踏入,一股黴味撲麵而來,我不適的皺皺眉,裏邊布滿了蛛網,借著微弱的月色,李淵熟練的朝著寢宮走去,我有些好奇,看他對寢宮方向如此熟悉,不像初次進來。

他步至一間寢宮門口猝然停下,“到了”他說著,便推開麵前寢宮的大門,我思索間來不及反應,直直撞上一睹肉牆,“啊”我低聲痛呼,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中顯得有些低沉,又是在如此……陰深的地方。

“怕了?”他問,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內心不服輸的倔強又開始作祟,“當然不怕。”我出於反射性的昂著頭脫口而出。

“嗬嗬”他輕笑著,又像是在安慰我,“也對,世上根本就無鬼神之說。”

聽他若無其事的說起我心中正忌諱的字眼,我渾身一顫,有些急迫的催促他,“快進去快進去,外麵真冷。”說著我還裝模作樣的低頭朝著手心哈氣,以掩飾麵上的不安,雖然他瞧不見。

他也不戳穿我,轉身便踏入寢宮,此時,一陣陰風拂過,使我打了一個寒戰,黑暗中,我感到有一雙眼睛正盯著我,不安的左右瞧了瞧,一個鬼影都沒有,我將身上的裘衣緊了緊,便緊緊跟了上去。

李淵拿出火折子朝兩旁的立著的宮燈走去,不多時,房間立時大亮,我左右打量,裏邊一目了然,設計頗為寒酸,奇怪的是,外邊放置的桌椅樣式簡潔普通,甚至連稍微得寵的宮人都瞧不上眼,但是裏邊的床榻卻甚為繁華,以沉香木做闊,六尺來寬,玉紋羅帳靜靜的懸在頂上,以此彰顯著它曾經的主人身份不俗。

“看出了什麼?”李淵站在不遠處朝我看過來。

我轉回視線,直直對上他的視線,“這裏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吧?”我不確定道,“除了那床榻頗為繁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他不語,靜靜的注視我,我猛地發覺了什麼,“你是說?”我將視線轉回床榻邊,答案就在哪裏?

“孺子可教也。”他含笑點點頭,朝著床榻步去,我收回視線,亦緊緊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