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亦真亦假(1 / 3)

劉峰嘴上遮掩說,心中呢,也是打著這個如意的盤算,如果韓怸和雷慪無法收拾這個殘局,他也就能順理成章地把二十年前的案件拋出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把韓怸徹底打敗了。但是如意算盤終究是如意算盤,有時候錯失一招就會弄得滿盤皆輸啊,此刻的劉峰突然覺得自己快要輸掉了,他卻找不到自己輸在了什麼地方,還是因為韓怸的運氣太好,上帝始終在幫助他,二十年前如此,如今還是如此?

如果這樣,那當初還不如直接把高小鬆的屍體給拋到深山野林,給韓平些許的教訓就算了。

“表哥,你叫我來幹什麼啊?”

“也沒什麼大事。”劉峰歎口氣,他還真不知道為什麼叫他來,自己也點燃了一支雪茄。“對了。你來得很快啊,你怎麼來的,打車?”

“打車幹嘛,我自己不是有車嘛。”劉凱輕描淡寫地說。

“自己開車?”

“對呀,自己開車。”

啊——

劉峰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沉默了好一陣,雪茄的煙頭燒到了他的手掌,他激靈一下,十分忐忑地問道:“你上午到公安局找我,是開車來的?”

“對呀,開車。”

“車子你停在了什麼地方?”

“你們的停車場啊!怎麼了?”劉凱似乎還什麼也不明白,但是劉峰大叫了一聲,然後整人都癱軟了,身為刑警出身的他,並且是韓怸親自帶出的學生,劉峰太清楚細節的殺傷力了,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往往會決定最後的成敗。車子停在了停車場,一旦讓某個有心人記下離開車牌號碼,然後這個有心人又到了醫院,同樣見到了這輛車,那這就是一個危險的線索,這條線索會揪出太多太多的疑問和內幕啊,天啊——

劉峰簡直不敢想象為什麼自己這個表弟如此疏忽,這個低級的錯誤會毀掉自己的全部,其實呢,這個也不能完全怪表弟劉凱,就連他自己也疏忽了,應該提前打個預防針,如今,大概什麼都晚了,大勢已去。

劉凱看著表哥的臉色異常難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急忙湊上兩步問道:“表哥,你這是什麼了?”

“怎麼了,你還能說這是怎麼了?完了,全完了。”

“什麼完啦?”

“我們完蛋了,我還以為能把韓怸給搬到,想不到讓他把我給搬到了。”

“表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什麼也聽不懂?”

“算了,你不用聽懂,你不需要你聽懂。”劉峰顯得很蒼涼,整個人顯得十分頹喪,無一點鬥誌。

“韓怸啊,韓怸,你又得逞了,你厲害,你真厲害。當年的瀟兆一死在了你手上,想不到我也敗給了你。”

“瀟兆一,是誰?”

“算了,不說也罷。”劉峰似乎不想再鬥來了,隻等著引頸就戮了,他讓劉凱給醫院的那個人打手機,看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他已經料到了,韓平可能已經在醫院了,並且部署成銅牆鐵壁,風雨不漏,如果韓平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就不配是瀟兆一的兒子,更不配接受韓怸這麼多年的言傳身教。

劉凱急忙給對方打出手機,響了一陣,有人接聽了。

醫院這邊,韓平和金惇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著獵物衝過來,果然,在一堆手機中有了震動和響聲,韓平走上前,挑出那個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舉起胳膊就問:“這是誰的手機?”

手機的主任是躲不掉了,完全了,完全都完蛋了,正如剛才劉峰在家中所說的那樣,夫妻都是同林鳥,何況酒肉朋友的鐵哥們,其中一個叫黃奕的人站了出來,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承認了那是自己的手機,韓平當即就明白了,他給了黃奕個眼神,示意他什麼也沒有發生,從前怎麼說現在就怎麼說,都到了這個時候,黃奕是一點狡猾也不敢耍,原原本本按照韓平的意思辦,他接通了手機。

劉凱急忙問黃奕:“我說黃奕啊,你那邊怎麼樣,一切都正常吧?”

“正常,都很正常。”黃奕盡量克製著自己,他覺得,如果自己表現的越好,約會讓韓平高興,越能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怎麼了,這麼晚打來電話?”

劉凱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點擔心,如果你那邊沒有什麼事,那我就放心了。”

很簡單,聊了幾句兩個人就分別掛斷了信號。

麵對劉凱的得意洋洋,劉峰卻是愁容滿麵,他的閱曆太豐富了,有著常人不具備的警惕和洞悉力,加之有著當年的神探韓怸的親傳,他能感覺到危險已經來臨,他冷笑了一聲,說:“好了,我們結束了,韓怸又勝利了。”

“表哥,你說什麼呢,黃奕那邊沒什麼事,一切都正常,你擔心什麼?”劉凱就像個無知的孩子,什麼也看不出來。

“一切正常?”劉峰不屑地冷笑著,“如果一切正常黃奕就會多說幾句,這麼大晚上給他打電話,他怎麼會不心生懷疑,怎麼會聊了幾句就掛了信號,有些時候,看似正常的地方放倒是不正常。”

劉凱似乎開竅了,他拿過手機還要給黃奕打過去,卻讓劉峰一把抓住了:“算了,大勢已去,還有什麼好爭取?”

“我們這樣就完蛋了?”劉凱很不甘心,他還指望和表哥賺大錢,過優越生活呢,突然,他想起了剛才表哥說,當年瀟兆一就死在了韓怸的手上,如果這樣,那他們手中還有韓怸的一個把柄,用來交換,說不定韓怸會放過他們,“表哥,你不是說韓怸殺了瀟兆一?”

“是啊,說過,那有什麼用?”

“我們用這個就可以扳倒韓怸啊?”

“可是,我什麼證據也沒有。韓怸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留下一點的線索,他是一隻老狐狸,比老狐狸還要狡猾的老狐狸。”

“那你怎麼會知道?”

“算了,不說了。”

韓平看著黃奕放下手機,非常滿意地點點頭,說:“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問,你自己交代吧?”

“好,我交代,我交代。”黃奕比誰都主動,積極配合著說,“劉凱和劉峰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替他保管一具屍體,你想想啊,劉峰是什麼人,他的吩咐我怎麼敢不聽從,於是就答應了。”這個黃奕是聰明的人,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記給自己找些救命稻草,他說這不是勾結,這是劉峰的威脅,他是迫不得已才答應了。

韓平沒有時間管黃奕的罪行怎麼樣,他先要找到高小鬆的屍體:“先不說這些,我問你,高小鬆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太平間的最底下,你們來,我給你們引路。”說著黃奕領著韓平和金惇等人走進了太平間,這個太平間基本不怎麼用了,即將廢除,太平間的最下邊有個製冷裝置,這下邊還有個大冰坑,結凍了許多冰塊,並且非常的隱蔽,一般人是發現不了,隻有打開這個製冷裝備,才能見到這個大冰坑。

黃奕急忙掏出鑰匙,打開了地下的製冷裝備,啟開一個大鐵門,下邊有一層薄薄的塑料膜,覆蓋著某些東西,移開塑料薄膜,露出了一具屍體,正好是麵目全非的高小鬆。

截止此刻,高小鬆的失蹤之謎終於揭開了,韓平總算是輕鬆了一小會,但他也知道,整件案子的謎團遠遠沒有終結,這隻是個良好的開端,有了這個開端,意味著後邊的事情會好辦一點。

高小鬆的屍體找到了,他還需要進一步鑒定,確定這個人究竟是不是高小鬆,因此必須要高小鬆的家屬到場配合。三個小時過後,高小鬆的父親到了,身邊還有幾個其他,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晚被叫來,心中除了不快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到了醫院,見到了韓平,問清了緣由,也知道了自己的兒子高小鬆的屍體找到了,他們卻不能從這個消息中得到一絲的安慰,親生兒子死了,還遭遇這一番的折騰,這叫一個死不瞑目啊,心情徒增悲傷和難過。

韓平還是十分誠懇地向他們致歉,警隊裏出了了問題,他作為頭頭要承擔全部責任,然後他開門見山說出了問題:“這樣,高小鬆的屍體是找到了,按照程序我們要對他的屍體進行鑒定,以確定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什麼,你們說這個人肯能還不是高小鬆?”聽韓平這樣說,高小鬆的父親當時就火了。

“您誤會了。對不起,是我的用詞不準確,這樣,這個人百分百是高小鬆,但我們警方辦事要講究一些程序的,有了這個程序才能保證百分百的準確,我們需要提起高小鬆生前的東西,最好是頭發和皮屑之類的東西,用於DNA的鑒定。”

聽了韓平這樣說,他們也就不說什麼了,隻要能為了高小鬆好,能百分百確定身份,他們還是心甘情願配合。

一下子折騰了一個晚上,當然,這些工作都是在秘密狀態中進行的,不讓外界知道,當事情全部妥當了,高小鬆的身份也鑒定完畢,確定了此具屍體百分百就是高小鬆,韓平總算是咽了一口氣,物證有了,人證也有了,目前這個情況之下劉峰是啞口無言了吧,逮捕的時機成熟了,因為劉峰畢竟是身份特殊,逮捕他必須要向上請示,他請示了雷慪局長。

雷慪看著韓平打過來的報告,並聽著他的彙報,臉上也露出一陣陣的不看示意,眉頭不停地皺皺,然後抬著頭盯著韓平問:“人證都可靠?這件事畢竟不小,有一點閃失都要夠你受的?”

“放心好了,幾個人證百分百可靠,還有,物證也齊全,不會有一點閃失。”

韓平再次把報告讀了幾遍,然後問:“人證,除了警員小李,還有醫院的黃奕主任,這才兩個人呀,你不是說三個人嘛?”

韓平聳聳肩,不錯,核心的人證是有三個人,因為還有一個是矢崎,但是,韓平還不想這麼早就把矢崎給說出來,他非常清楚,憑借矢崎幹的這些事情,矢崎肯定要受到刑事懲罰,雖然矢崎幹這些事是被劉峰利用,但是法律是不會考慮這些,隻要你觸犯了法律,就要受到懲罰,絕對不講你是誰,什麼身份,或者是因為什麼才觸犯了法律。

目前來說,韓平是需要矢崎的,韓平太清楚矢崎的才幹和智慧了,如果有矢崎的配合和輔助,他就如同多了一雙翅膀,如虎添翼那樣。

當時打這份報告的時候,韓平疏忽了,把矢崎也算了進去,幸好他沒有把幾個人的名字都寫上,嘴上彙報的時候他是不會把矢崎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矢崎就要被拘留,失去了自由。

韓平靈機一動,於是說:“哦,是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劉凱啊,就是劉峰的表弟,他和劉峰一同幹了這件事,如果我們把他給抓住,逼問他的口供,這不又多了一個證人。”

雷慪看著他,覺得這個小子在說謊,不過也無所謂了,不是有那麼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他琢磨著,劉峰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表弟,他怎麼不知道這個事。

“劉凱是誰?我名字不知道劉峰有個表弟?”

“從前我也不知道,也是剛剛聽那個黃奕說出來的。”韓平娓娓道來,“他們不能算是親親表兄弟,應該屬於遠房的親屬,這個劉凱緊近幾年混的不怎麼樣,算是個地痞無賴,於是就到丹雲市來找了劉峰,劉峰知道這個劉凱,知道這是個無賴,但為人還算仗義,就用了這個人,把他充當自己幹壞事的工具,就這樣簡單。”

雷慪點點頭,他批示了,同意逮捕劉峰。

劉凱是個小角色,也犯不上用多大的心力,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情況招人了,韓平知道,最核心的人是劉峰,也可以這樣說,劉峰也不能算是個核心人物,他不過是有一張狐假虎威的老虎皮而已,如果放到整個案件中,他不過是個跳板,這個跳板能跳到那片陰謀的大本營。

審訊室裏,韓平和劉峰麵麵相對,隻是他們的身份變了,從前他們一個是上級一個是下級,如今他們一個是警察,一個階下囚。

“說吧,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韓平遞給他一支雪茄,知道劉峰喜歡這個,“你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淪為階下囚?”

劉峰一抬頭,盯著韓平,他明白韓平想問什麼,不過呢,他讓自己靜靜,沉默了一會,把雪茄拿過來,點燃叼在嘴裏。

韓平繼續說:“如果不是王西平出了事,恐怕一輩子你也不會暴露,你說呢?”

劉峰冷笑了一陣,說:“你這是自損自己無能,還是暗示什麼?”

“碎你怎麼說,怎麼理解。”韓平一點也不生氣,勝利的王者怎麼會同失敗的敗寇斤斤計較口舌之利,“一個鐵的事實,你是無法回避的,那就是王西平的事情,讓我盯死了你。你想想吧,誰想讓你出事,又有誰知道你和王西平的事?”

劉峰不予回答,隻是沉默著。

韓平又冷笑,說:“為某些人抗下罪名,你覺得值嗎?要知道,那個人在設計弄垮你,你一定掉進了別人設定的選套中。”

“你不會是暗示秦吳凱吧?”劉峰說。

韓平微笑,點頭,就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走進來的人是金惇,金惇告訴韓平一個最新的消息,那個叫麻三霆的人有人有了下落,在運河邊的一個廢棄的房子裏,不過發現他的時候,麻三霆已經斷氣多時。

韓平當即站了起來,麻三霆死了,這算是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有想到他死的那麼快,幕後的真相動手也太快了。他看著劉峰,冷笑著說:“麻三霆,你一定認識這個人吧?”

“談不上認識,見過而已,他是秦吳凱的保鏢。”劉峰也是冷冷地說,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麻三霆死了。

韓平聳聳肩,把手中的打火機玩弄了一陣,然後說:“麻三霆死了,顯然,他是被人害死了。”

劉峰愣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盯著韓平。

“那想不想知道麻三霆為什麼會死?”

“為什麼?”

“你知道不,在這之前,麻三霆幹過什麼?我可以把麻三霆近三年的人生軌跡告訴給你,最初,他劫持了王西平。”

“你說什麼?”劉峰有些不太相信,因為就這件事來說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王西平是被麻三霆給抓了起來?”

“當然了,這個還有什麼疑問?”

“怎麼會,麻三霆抓王西平,這有些風馬牛不相及吧?”

“按照正常的道理是這樣,可是中間有了個你,就不會是風馬牛不相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麻三霆為什麼要抓王西平?”

“這個問題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誰,誰知道?”

“秦吳凱,他一定知道。”

“不會,秦吳凱不會這樣做,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所能分析清楚的,隻秦吳凱他自己知道。”

聽了這些,劉峰冷靜了一小會,如果按照韓平的推斷,顯然,這是暗示著說,秦吳凱要陷害他劉峰,事實真的這樣嘛?

韓平繼續說:“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是怎麼接二連三找到麻三霆落腳和藏匿王西平的地方,又是怎麼圍捕麻三霆的嗎?”

“你不會是說,秦吳凱提供給你了消息?”

“哈哈哈哈,果然隻刑警隊的老一輩神探,分析力一點也不減當年。你說對了,是秦吳凱給我提供了有效的消息。”

“那就更不對了,如果是秦吳凱幫助你們去圍捕麻三霆,就更證明這件事同秦吳凱一點關係也沒有。”

韓平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不錯,從推理上說,的確是這樣,也因此韓平還找不到秦吳凱犯罪的證據和線索,他目前有的隻是種種猜測和懷疑,他更清楚,如果僅憑這些發起對秦吳凱的調查,肯定會被雷慪駁回,還會遭到一頓狠狠的臭罵,當然了,在劉峰麵前他肯定不會表現出自己的不自信,他說:“也許你不知道,秦吳凱是想讓麻三霆束手就擒,讓麻三霆把全部的罪行一個人承擔過來,但,麻三霆拒絕了,他不同意,也就違逆了秦吳凱的意思。因此惹得秦吳凱不高興,他才會被秦吳凱滅口。”

“這是你的猜猜?”劉峰也是不太自信地說。

“小心求證,大膽假設。許多案件的偵破都要走過這條路,您也是老刑警了,不會不清楚這個吧?”

劉峰若有所思,他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但是他的心裏卻有幾分不安,他的猜想和韓平不太一樣,有些出入,甚至說,他的猜測要比韓平更接近於真實,畢竟他比韓平要老練,經曆的和見過的要比韓平多了許多,還有一樣,他比韓平更了解秦吳凱的為人。

如果說,麻三霆真的是秦吳凱的工具,那麼,秦吳凱完全會在麻三霆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把麻三霆的下落告訴給韓平,以至於把麻三霆逼到絕路,憑借麻三霆拚命三郎的性格,還有他不怕死的匪氣,他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他一定會血拚到底,就算是同歸於盡,他也不會讓警方抓到。

如果在同韓平的血拚中被擊斃,那秦吳凱既逃脫了被嫌疑的危險,又因麻三霆的死而死無對證,這是最好的結果。反之,如果麻三霆真的被活禽了,那麼秦吳凱也有能力讓麻三霆攬下全部的罪行,許諾以重金和利益,然後呢,他再動用自己的關係和背景,把麻三霆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關個幾年再放出來。

“你和秦吳凱是什麼關係?”韓平不會給劉峰太多盤算和醞釀的時間。

劉峰說:“朋友關係,用社會上通用的詞彙就是:官商勾結。”

“你很坦率嘛,我喜歡你這樣的問答方式。”

“既然成了你的階下囚,那也沒什麼好隱瞞了。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就一定會說。”

“你認識瀟兆一?”韓平突然問。

聽了瀟兆一這個名字,劉峰猛然間把頭給抬了起來,眼眸中露出一道說不清楚的情感。他點點頭,小聲說:“認識,如果按輩分論,他還是我的前輩,也算是我半個師傅了。”

“那你們的關係怎麼樣?”

“半個師傅,師徒之情吧,你說能怎麼樣。”

“你知道瀟兆一是怎麼死的?”

“執行任務,因公殉職。”

“真的是這樣?”

“當然,不然會是怎麼樣?”

“可是,你對警員小李和矢崎的陳述過程當中,似乎暗示了一個消失,瀟兆一的死,另有隱情?”

“哈哈,如果不是這樣說,他們怎麼會聽從我的指派呢?韓平啊,你的腦袋怎麼越來越笨了?”

劉峰越是不肯言明,韓平心中的疑問也就越加膨脹。

“好吧,說說你和秦吳凱,你們有什麼樣的勾結?”

“官商勾結。”

“說細致一點,你這樣說,讓我怎麼破案?”

“秦吳凱是生意人,還是大生意人,我給予他保護,並且替他辦事,他給我錢,他還給我承諾,幫助我扳倒韓怸和雷慪,當然,還要扳倒你韓平,因為畢竟你同韓怸和雷慪的關係太不一般了。”

說到扳倒韓怸,韓平心中有幾分不快,且不說韓平和韓怸的父子之情,就憑韓怸的作風和凜然的氣度,你劉峰憑什麼扳倒這樣磊落的人,你劉峰還不配。

韓平不是個會因私人情感而影響工作的人,他整理自己的思維,然後把問題歸到正途上:“我也知道秦吳凱的背景很深,更知道就算他沒有你劉峰,同樣可以呼風喚雨。他憑什麼要利用你?”

“這個你就不太懂了,不同的人用在不同的位置上,我承認,秦吳凱的後台都比我有權勢,比我硬。但是呢,就因為人家的身份他高了,也不會輕易去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因為有我出麵替他擺平,顯得更自然一些。”

“那你都替秦吳凱幹過什麼?”

“許多,去年的房屋拆遷補倉鬧出的矛盾,還有,帝王闕集團同另外一家房地產企業鬧出了矛盾,是我出麵替他擺平,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也有個十多次呢。”

“那秦吳凱承諾給你什麼?”

“幫我扳倒韓怸,還有把雷慪趕走。”

“這些都還沒有兌現,那兌現的有什麼?”

“五六百萬吧,錢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他還答應我說,如果我需要,隨時都可以把我送到國外,過著天堂一樣的生活。”

“這樣啊,那你為什麼要竊取高小鬆的屍體?”

“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二十年前的案件,高小鬆也是從大樓上墜樓,盜走了高小鬆的屍體,就會給你增添不少麻煩。你有了麻煩,就會自顧不暇,就會露出自己的破綻,我也會找個機會扳倒你們,一個一個來,總有一天我會搞垮韓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