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平說:“剛才,你們誰報了警?”
這位幹事一聽就明白了,是在誰報警抓了矢崎和張楊,他解釋說:“這兩個人在我們這裏搗亂,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正常工作,報警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但是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好嗎?”韓平標誌性地冷笑著,“說,剛才是誰報警的?”
“是我。”幹事直截了當說,他的表情有些怪,完全不能懂韓平為什麼會這樣問。
“什麼時間報的警?”韓平繼續問。
幹事說:“下午,一點半左右吧。”
“那矢崎和張楊是什麼時間被你們抓住的?”
“上午,七八點左右吧。”
“當時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會拖延到下午,這中間你們幹了什麼?”
“沒,沒幹什麼啊,是我們的行政院長說的,要矢崎和張楊反省反省,如果他們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但是他們死不認罪,毫無改正的態度,因此才報了警。”
“行政院長,他叫什麼名字?”
“泉意銘。他是個好人。”保安幹事多加了一句,似乎對這個人非常的敬重。
韓平根本不理這一套,他繼續用十分嚴肅的態度問:“當時你們找到了矢崎,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泉意銘?”
“對,因為我覺得這個事比較大,還是讓他知道比較好。”
“他是什麼態度?”
“就我說的那樣,他說,如果矢崎是一時氣憤,或者想找個地方發泄,那過了一會就放了他算了,也沒有必要把他送到派出所,他是個能饒人處且饒人的好人。”
“這樣,那後來,他為什麼決定報警了?”
“因為矢崎,他始終不肯認錯,其是我們也不想讓他賠償什麼,隻要他承認自己的過錯,並且保證今後再不來搗亂,我們就會放了他,但是他不肯,我們隻能報警了。”
“那好吧,行政院長辦公室在什麼地方,我要見見這個人。”
幹事皺著眉頭,他已經意識到了,韓平來者不善,並且知道這個矢崎絕對不是來鬧事這麼簡單,他是來打頭陣,他們想幹什麼,針對行政院長泉意銘?
但是他也不敢說什麼,隻能乖乖地領著韓平四個人衝辦公室走來,到了門口,還不等這個保安幹事敲門,韓平就一腳踢開了門。
泉意銘正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地看著什麼,被這一腳踢門給嚇了一跳,他的視線從電腦熒屏上移開,看著門口,見來了這麼多人,就站了起來,迎了上去:“你們這是?”
幹事頂著韓平的壓力,還是主動說道:“院長,這位是刑警隊韓平隊長,矢崎和他們是一起,他們似乎有什麼事,才安排了上午那一幕。”
“閉嘴!”韓平勃然大怒,目光射殺著,“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
行政院長泉意銘給這個幹事個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於是他才走開,並把門虛掩著。
韓平也不想弄個開場白什麼的,他也十分幹脆地自我介紹,並且開門見山就問:“你就是行政院長泉意銘了?”
這個泉意銘的年齡不大,充其量不到四十歲,三十五六歲那個樣子,他的表情很鎮定,有著統籌全局的威嚴,似乎對韓平的咄咄逼人毫無畏懼,他也沒有禮節上的寒暄,沒有讓座,更省去了上茶的禮節,他坐下之後緩緩地梳理著自己的頭,也不開口問,就好像這個屋子裏沒有什麼人,這是一種十分蔑視的態度。
韓平也不介意,反正他想好了,如果自己真的誤會了這個人,那麼等破案之後他會親自登門負荊請罪,如果他就是矢崎口中的那條的大魚,那這些情緒上的對抗就毫無意義了。
“今天來,隻想問閣下一件事,你們抓到矢崎之後,為什麼不即刻報警?”
“那我又請問一句,你們身為警務人員,玩這種勾當有意義嗎?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大可以直接過來問我,幹嘛要耍這樣的花招?”行政院長泉意銘總算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平淡,用詞也很幹淨,卻隱含著濃重的威力,這樣的人用一個詞來形容——不簡單。
韓平冷冷地微笑著,說:“矢崎的舉動是有些不妥當,但這也是事出有因,還希望院長先生不要對此耿耿於懷才好,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吧。”
“哈哈,回答你的問題,我有這個義務?”泉意銘完全不把韓平放在眼裏,十分的蔑視,他嘲諷的搖著頭,“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說;有些事情,我不想說;有些事情,我不會說。”
“不要玩文字遊戲,這樣對你沒有好處。”韓平覺得這個人,似乎很自負,並且有著叫做骨氣的東西,他同樣是居高臨下的態度,但是他的這種居高臨下同那些權貴的不可一世有著巨大的區別,他這是發自骨子裏的自尊,他這是不畏強權的骨節。
“我說韓平隊長啊,你覺得一個人善良,也會是錯?如果這樣,那我從今以後就讓自己變得尖酸刻薄,變得狠毒,不近人情,如果這個社會上的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這個社會變成什麼樣?”
“哦,你這是在回答我,為什麼不報警抓矢崎的理由了吧?”因為之前有那個保安幹事的言語,幹事說過,之所以不在上午就報警,是因為行政院長希望給矢崎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是在該矢崎機會?”
“嗬嗬,我還以為是他自己不珍惜這個機會,原來,是你們早有安排,你們在算計我,對不對?”
行政院長泉意銘的怒火點燃了,這樣更好,他發泄情緒的同時也就在說話,總比什麼也不說要好了許多。
“對不起,矢崎的舉動過分了,但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體諒。”
“體諒談不上,你說吧,想問什麼?”
“真要謝謝院校了,那我就直接問了,聽說,你們醫院有個叫允泰的人?”
“不錯,是有一個,有問題?”
“我們懷疑這個允泰牽涉多起命案,我想知道,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這個不知道,你要到心理診所那邊問問,我是不可能有他的私人聯係方式。”
“那邊問過了,但是沒有結果,目前誰也聯係不到他,這個給我們的案件偵破帶來了許多難度,希望校長能給我們指點指點。”
“看樣子這可不是個小問題啊,恐怕我幫不上什麼忙了,允泰這個人我是聽說過,他是個專業性非常強的人,性格孤僻,其餘的,我就知之甚少了。愛莫能助。”
韓平也把態度放緩了下來,聊了幾句寒暄的話,然後就離開了,剛剛走出辦公室大門,他就給助手金惇打了個電話,讓金惇派兩個激靈且辦事靈活的人過來,暗中監視這個行政院長泉意銘。
之後,他們並沒有離開這所醫院,而是多方麵打探了這位泉意銘的情況,原來這泉意銘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有著光彩照人的專業背景,國際多所頂院校的做客教授,他所從事的科研領域是基因和生命科學,也取得了許多驚人的成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年他放棄了自己的科研專業,安心幹起了行政院長,這個行政行事的管理工作,在許多人看來,這是泉意銘自己葬送了自己的智慧,這也是生命科學領域內的一個重大損失。不錯,是有許多從事專業科研的人後來從事了管理工作,那是因為他們自己也清楚,自己江郎才盡,就算在勉為其難地繼續攀登,也取得不多少成就,才華盡此而已,不得已的選擇,這個泉意銘可不是這麼個情況,泉意銘的才華橫溢,他所表現出的智慧遠遠是他全部智慧的冰山一角,他有太多太多的潛質了,正因為如此,他所做出的這個決定讓許多人費解。
矢崎對韓平說:“不管這個泉意銘有多麼高的才幹,我還是堅持這個人有問題,並且不是小問題。”
韓平相信矢崎的判斷,他自己也這樣認為,一個人做出的人生決定如果讓人費解,那麼背後一定有著他的原因和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泉意銘就是如此,看樣子盯死這個人,一定會有收獲。
張子恒也想說什麼,還不等他開口,一個振鈴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來電,這個時候他對這種陌生來點特別敏感,因為他要等許多人,許多個他從來不曾見過的神秘人,還要等韓鐸的電話,他急忙接聽,一個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聲音,是韓鐸,韓鐸低聲說:“子恒大哥吧,我是韓鐸。”
“韓鐸,你在什麼地方,幹什麼呢?”張子恒急忙追問,因為他太清楚韓鐸此時的狀態有多麼的危險,他是個固執的人,並且沒有太多的社會閱曆,人心叵測,他所麵對的人又是十分危險,亡命之徒的集合體,不管從哪個角度說,他都要盡量製止韓鐸如此愚蠢的舉動,“你先聽我說,不管發生過什麼,你先回來,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商量。”
“噓,你先不要說,聽我說。”韓鐸這邊似乎非常的心急,他有幾分膽怯,更有幾分不安,顯然,他現在說話不是很方便,但是他有急事,一定要告訴張子恒,“王西平的事我知道了,要想給王西平治病,就一定要找到允泰醫生。允泰醫生在太水村,到太水村就一定能找到他。”
“太水村?”張子恒因這個消息而振奮,他的音量放的很大,身邊的韓平和矢崎,還有張楊也聽見了。“太水村很大,允泰在什麼地方?”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太水村,要快,如果晚了,他就會跑。”說完了這些,韓鐸就掛斷了,不過從他的衝忙和不安看以看出來,他還有許多東西要說,但是因為時間不允許,他隻好暫時放棄了。
如果說允泰身在太水村,他會在什麼地方,落腳在哪個人的家中,眾所周知,允泰不被太水村所容,他一到太水村就會遭眾人的排斥,他要怎麼樣才能安穩地住在太水村呢,韓平思前想後,如果來個地毯式搜捕,雖然太水村總體上不算大,但是這樣聲勢浩蕩的動作也會給人造成巨大影響,況且這都什麼年代了,這種野蠻的方式肯定行不通,如果不這樣,那就死守在太水村的各個出入口,就不信他允泰永遠也不出來,他把自己的意見說給了矢崎和張子恒。
矢崎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他認為這樣太不妥當,如果他們針對性非常強地在太水村部署,隻為了抓允泰,這樣就會暴露另外一個問題,是什麼讓警方知道允泰在太水村,如此一來,韓鐸的危險係數就會增加。
“可是,韓鐸究竟在幹什麼,他和誰在一起,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些消息,他什麼也不說,也不會來,這真讓人束手無策。”張楊有些看不慣矢崎的剛愎自用,從前的時候他就不太看得慣韓鐸。
“就是,這個人太武斷。”韓平一拳擊打在身邊的樹幹上,凝視著天空思考,“真說不好這個韓鐸是在成事,還是在壞事。”韓平能清楚矢崎的擔心,相信這也是張子恒的擔心,從他的身份來說,他也不能允許自己的舉動有太多危險容量,為了救一個人,而置另一個人的安危不顧,這顯然是不能被允許的。
矢崎說:“再說了,守株待兔不能解決問題,如果允泰躲起來就是不出來,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況且,王西平的病情耽誤不起啊,還有,爾耳始終沒有下落,我們要主動出擊才好。”
“怎麼出擊?”
“再見見太水村的村長,艾美侖。”矢崎有他的理解和判斷,雖然他不能十分確定自己的東西就一定正確,“我就不信了,這個艾美侖真就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漏。”
“這麼說,你是在懷疑艾美侖?”韓平問。
矢崎也不隱瞞,十分坦露地說:“我當然懷疑他,他說的話和已經遇害的季憨博有著巨大的差異,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有一個人在說謊,這個說謊的人是誰,如今季憨博已經死了,那麼我情願相信季憨博說的都是真的。”
就季憨博和其死因,韓平自然有他自己的判斷,如果說季憨博是被人利用,那麼他說的一番言論也就未必如真,反之,如果季憨博沒有被人利用,那麼他說的一番言論就是真,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會被人殺掉,假如凶手忌憚季憨博知道什麼,他早該下手才才對,幹嘛要等到警方已經懷疑他的時候才下手,這樣豈不是明擺著要同警方對著幹,樹警方這個敵,傻子都知道,這是最愚蠢的事。
這個時候張子恒手裏還拿著手機發呆,他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如果這個時候不打過去,那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聯係上韓鐸,如果打過去,意味著給哈韓鐸帶去了巨大麻煩,甚至說是危險,他自言自語,也是為韓平和矢崎:“要不要打過去?”
“肯定不行。”矢崎說的十分堅定,“如果你不怕韓鐸有危險,你就打!”
“就算打過去,韓鐸身邊的人也未必知道是誰?如果能說服韓鐸回來,他就會徹底安全了。”
“你這是一廂情願。”矢崎在說道理的時候永遠都是義正詞嚴,他絕對不會因為情緒和對方身份的不同而給自己的態度打折扣,當然了,這也是本著負責和關切的初衷,誰也不會對他的不禮貌而多有不快,他繼續說,“誰能保證這個電話沒有來電顯示,誰又能保證這個時候守護在電話邊的人不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誰又能保證此刻韓鐸一定在電話邊,這些都是個未知數,不過有一樣可以肯定,韓鐸的生或者死,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如果他能讓自己解脫出來,豁達起來,他就會回來,坦白自己幹過的事情,並且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不錯,我覺得矢崎說的非常有道理。”韓平也表態了,他本不想在韓鐸的問題上說太多,畢竟這牽涉到自己的弟弟,但是這個爭論的巔峰上他也不好什麼都不說,“韓鐸現在在幹什麼,他在搞個人英雄主義,他並不是為了案件盯的偵破,更不是想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他是在執行一種宗法製的理解上的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事實上他的這種行為隻能妨礙案件的偵破,雖然在客觀上起到了一些有利的作用,但卻是非常的有限。相反,如果他肯同警方配合,把他知道的是事情全部說出來,這樣才是最好的,也是最對的。”
聽了韓平這樣說,張子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偃旗息鼓,但是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兆,韓鐸凶多吉少,話又說過來,這能怨誰呢,如果韓鐸稍微能想開一點點,稍微能聽見別人的勸告,他也會好好的,他立過功,也為警方出過力,縱然有過錯,再大的錯,相信也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何必要如此執迷。
韓平讓張子恒和矢崎張楊先走開,回到醫院去陪著王西平,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想到了什麼事情等等,要在第一時間同時他,然後他給金惇打了手機,讓他到太水村的村口等候,他決定和金惇再次見見村長艾美侖,因為他也認定這個人有些問題,隻有過多的會麵好攀談才能識別出更多的疑點,與此同時,他吩咐金惇下發對韓鐸的通緝令,這是很被動的一招棋了,說白了,這是逼韓鐸即刻現身,回到警方認罪,也是告訴韓鐸身邊的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人,韓鐸沒有同警方聯係,更不會是警方的內線臥底,因此才會通緝他,這個是對韓鐸的一種保護策略,當然了,跟著韓鐸一起被通緝的還有一個,允泰。通緝允泰的用意有些微妙,一是為了逼允泰再度行動,韓平最擔心的是允泰一下子躲在什麼地方不出來,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這二來,也是想讓認識允泰,知道允泰的人前來揭發,從而進一步知道允泰更多的個人資料,因為目前對允泰的社會情況掌握的還不算太多,就算是已經掌握的那些資料多已經過時,失去了時效性。
金惇按照韓平的吩咐辦妥當了,然後開車到太水村的入口,等候著,半個小時之後,韓平乘坐出租車趕到。
這一次同前幾回不太一樣了,前幾回是為了私下裏走訪太水村的情況,今天的目的性十分強,就是為了見見村長艾美侖,因此說也沒有那麼多顧慮,不用徒步往裏走,還要飽經這些大狗的犬吠,這次他們直接開著車往裏走,剛剛走進太水村,就發現前邊圍攏了不少人,樣子怒氣騰騰,有的村民手中還拿著去鐵鍬和鏟子,不會是什麼地方打架鬥毆了吧,韓平和金惇急忙下了車,往前邊聚攏的人群走了過去。
離得還很遠,就能聽見一浪高過一浪的狗叫聲,並且有一群狗圍攏著三五輛轎車,太水村的人很簡樸,縱然是有錢,他們也是用最簡單的交通工具,自行車和馬車,整個村子裏絕對不會有一輛現代化的交通工具,看樣子這是有外人來了太水村,並且來的人肯定是財大氣粗,就這幾輛轎車吧,恐怕也要值個幾百萬之多,法拉利,保時捷,還有敷狄拉克,清一色超豪華陣容啊,這是什麼人,有此等的奢華。
韓平湊近人群,因為眾人和家狗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些轎車身上,因此也就忘記了韓平這個太水村之外的人。
大概有七八個人吧,各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個個五大三粗,無比的張揚,手中都持有鐵管和砍刀,他們背靠背站在一起,同手持鐵鍬和鏟子的村民相持著,大狗也是衝著他們旺旺亂叫,場麵亂作一團。
其中一個人手持砍刀大吼:“警告你們,合同已經簽署,如果你們不讓我們施工,我們就讓法院強製執行,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是好說好商量的事了,對不對,我們同你們商量,這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可千萬別不知道好歹。”
“放屁,你們都給我滾,滾的演遠遠的,我們這裏的風水,誰也不許動,誰要是給動了,我就跟你們玩命,同歸於盡。”其中一個村民情緒激動地喊著,連同一陣陣狂狂的犬吠,其他村民也附和,兩撥人對峙了起來,看樣子一時半刻不會有解決的辦法了。
難道太水村養狗,是為了此刻給自己壯膽,給自己增添一絲心理上的自信和不畏感,韓平細細地思量,目前他還不能分辨清楚雙方的誰是誰非,但是他厭惡有錢有勢的人仗勢欺人,因此,目前的韓平心理是偏袒太水村。
這個時候,停泊了許久的另外一輛保時捷車門打開了,先是有兩個人走下來,然後又有一個人走下來,打開車門,恭恭敬敬地拿著蒲扇替既將下車的人遮擋熾烈的陽光,看樣子這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是他們中間的頭頭,重量人物。這個人先咳嗽了幾聲,聽聲音是個年輕人,不過三十歲左右,他的雙腳先伸出來,光彩發亮的皮鞋就知道此人極度奢侈,雙腿探出來之後就是身體,最後是頭,紛紛顯露在眾人麵前,一個墨黑色的墨鏡,頭發上是五顏六色的染料,顯得囂張而另類,他站穩之後,先唾棄了一口,然後很傲慢地拽掉墨鏡,亮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比老鷹還要尖刻,場麵有了一陣的寧靜,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個人身份獨特,還是因為太水村的人認識這個人,總之,他的出麵讓全場為之一振。
韓平一怔,他皺了皺眉,因為他認識這個人,準確說是見過這個人,一麵之緣,並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和身份。
那一日,韓平還是為了丹雲大學實驗室主任王風之死,他到龍宮大廈這座七星級寫字間見秦吳凱,因為有人見到,王風死亡之前同這個秦吳凱見過麵,並且秦吳凱給了王風許多錢,當時在秦吳凱身邊就有這個人,非常的囂張,不可一世,當韓平報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個年輕人也不把韓平放在眼中,態度傲慢到了頂點,這讓韓平極度憤慨,他憤慨的並不是有人對自己不敬,他憤慨的是這個社會上怎麼會有如此囂張的人,麵對刑警隊長都如此狂傲,那麵對其他人豈不是叫囂狂妄到了令人發指的曾度,這種人是社會的敗類,毒瘤,從那一刻開始韓平就打算教訓教訓此人,但因為案件實在是太忙,找不出時間辦這些小事,想不到今天會在這個地方同此人邂逅,看樣子,這是上蒼給了他一個“為民除害”的良機。
韓平推開人群,走了進去,來到這個人跟前,還相距有五米的距離,身邊的兩個保鏢就擋在了中間。
“喂,你媽逼的是幹什麼的,知不知道這是誰?”保鏢滿嘴汙穢,不可一世,似乎天地間隻有他們,當然了,他們敢如此囂張出了狗仗人勢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韓平今天穿戴的是便裝,他們無從判斷韓平的身份。
韓平的嘴角差點咬裂了,如果不是這裏的人太多,他會讓這兩條狗一輩子躺在床上。
他們的主子,這個年輕人見了韓平之後,似乎也想起了,雖然也是一麵之緣,但他也認出了韓平,他用手撥開兩個打手保鏢,來到韓平跟前,嘖嘖嘴,幽幽地念叨:“呦呦,這不是那個,韓平隊長嘛,您,怎麼也有空到這裏玩玩?”
“記性不錯,我們是見過一麵。”韓平冷笑說,“秦吳凱,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