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那老徐搖晃著腦袋,眯著眼在寒白露身體的某個部位瞄著,悠悠的說:“書名就叫做,《把偉大的胸懷吃出來》。”
於是,小小的派出所裏,寒白露像隻憤怒的母老虎在所裏追逐著到處逃串的老徐,好幾張椅子被撞飛了,嘩啦啦的響聲卻始終沒能吵醒酣睡中的人。
阮山確實疲憊極了,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即使是在這一刻,他人是沉睡了,但思維卻依舊被這幾天牽涉的惡夢折磨著,無休無止的折磨著……
他緊緊的抓住阿海的手,而阿海一直在掙脫著,大聲的叫他放手,他始終沒有放,也不敢放手,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鬆手,阿海就會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阿山好兄弟,你放手!”阿海的語氣堅定而頑固:“是時候了,我該走了,你鬆手吧,兄弟,我要走了。”
“不!海哥!你不要走!你聽我說,那都是幻覺,你不要相信!你一走就沒有回頭路了!”阮山依然死死的抓住阿海,他深深知道阿海說的要走了是個什麼意思,他也深深的知道,隻要他一撒手,他的好兄弟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內心焦慮萬分的阮山完全不明白,眼前這個曾經那麼精明的兄弟,是什麼能讓他在短短的時間裏變得這麼的糊塗,而且這麼執迷的要走上這條不歸路。
牆上古老的掛鍾滴答滴答的響著,阮山開始感到體力上有點吃不消了,該說的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卻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阮山仍然在苦苦堅持著,他不想放棄,他希望再堅持一會他的好兄弟就會幡然醒悟。所以他咬著牙堅持著……
終於,一直都在不斷掙紮著要離開的阿海,突然就停止了掙紮,靜靜的站在那裏。看到了希望的阮山高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自己的堅持終於能夠喚醒他迷失的理智了!
阮山激動的看著阿海緩緩的回轉身來,卻一下子感到了無比的恐懼,因為,他看到的不是阿海的臉,而是一張冷冷的女人的臉,一張充滿怨恨的臉!
“啊!你是誰?!我的海哥呢!海哥!!”心急如焚的阮山焦急的大喊著,眼神裏充滿了絕望,無助和恐懼,但即使是這樣他仍然死死的抓住那隻手,大聲的吼叫著:“我是不會放手的!海哥!你跟我回去,你不要跟她走!她是來害你的!”
眼前那張怨恨的臉突然幻成了一道刺目的光線,從一個點開始瞬間就擴散了,阮山的眼睛被那道強光刺盲了,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依然死死的抓住阿海的手,他固執的認為,這隻還是阿海的手。
但這時阿海的手變得越來越滑,無論阮山怎麼努力,卻隻能像在手裏握著一塊正在迅速融化的冰,眼看著就要完全沒有了。
焦急萬分的阮山想盡最後的努力去挽留他的好兄弟,但他惶恐的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也是沒有作用,他其實什麼也做不到,隻能幹睜睜的感覺著他的好兄弟漸漸的,漸漸的在手裏融化了,直至完全的消失在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