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家的燈是亮著的,看來李雅還沒有睡。三兒讓我們幾個上樓的聲音輕點,別打草驚蛇。於是就看見他們一個一個,輕手輕腳的,跟做賊一樣。我在後麵跟著,充當望風的。
三兒輕輕打開家門,門口放著一雙男人皮鞋,煙灰缸裏的煙頭還冒著縷縷青煙。三兒從櫥櫃裏找來三根鋼管兒,他們一人手握一根,沒我的份。三兒這是要做什麼?還沒等我問話,三兒就上前捂住了我的嘴,給我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李雅房間門是關著的,走近一點,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房內“oh,mygod”的聲音。墨鏡男捂著嘴“吱吱”笑,三兒牙齒都快磨碎了。李雅的聲音越來越大,三兒一腳踢開房門,裏麵的場景讓我驚呆了。李雅和那個男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一看我們進來了,李雅迅速用毛毯遮住自己。李雅臉色發青,縮在床上一角,離我們最遠的位置。我沒看那個男人,他渾身是毛,比孫悟空還多,看著令人作嘔。
“喲,你們這幹嘛呢?霸王別姬呢。”三兒強忍住怒火,強顏歡笑。
“三哥,三哥,我是被逼的。是他,都是他。”李雅把矛頭指向了那個背對著我們的男人。
“狗日的,你個賤貨。現在說我了,剛才在床上怎麼沒說我逼你啊。”那個男人反咬一口。
“喲,現在狗咬狗啦。你們倆多恩愛啊,可別傷了和氣。”三兒臉色轉陰。
“三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oh,mygod”李雅拉開毯子,發現走了光,又迅速蓋了上去。那兩個墨鏡男看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喲,聽你說,聽你說你是如何背叛我的,還是聽你說你是如何殘害我兄弟的?你怎麼不聽石頭說?他處處維護你,你還那麼對他,你是人還是鬼啊?”三兒麵向我,“石頭,委屈你了,今兒我就替你討個說法。你們兩個給我上,給我往死裏打。”
墨鏡男一得到號令,提起手中的鋼管就掄了過去。先盯著那個男人一頓猛打,打得他擋也疼,不擋也疼。那個男人從床上被打到地上,想往外爬,被三兒一管子打的鮮血直噴。
他真不經打,沒一會兒就暈過去了。下一個到李雅了,墨鏡男似乎很樂意上去。
“喲,把管子放下,用手抽,先給我打她的臉。”三兒發話了。“讓你沒事兒去勾引男人,給我狠狠抽。”
墨鏡男一個拽住李雅的頭發,一個照著她的臉用力地招呼著。幾下後,李雅的臉腫成了包子,比大勇做的還大一號。
“喲,再給我抽她的嘴,讓你沒事亂說話。”
他們倆你一巴掌去,我一巴掌來,抽的不亦樂乎。李雅想說話,嘟囔著已經聽不太清。
“三兒,算了吧,教訓一下得了,別惹出事來。”我看了一下李雅那慘樣,再看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個男人,有些於心不忍。
“喲,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打斷了你腿,必須把他們的腿也廢掉。讓這倆王八蛋也嚐嚐坐在輪椅上的滋味兒。”
這話一出,昏迷的那個男人立馬清醒了。連衣服都沒穿就想往外衝,墨鏡男一把拽住他,一拳塞倒在地。
三兒拿著鋼管走了過去,“你這一棍是為石頭打的!”隻聽到那個男人一聲慘叫,再次昏了過去。“你這一棍是為我打的。”又聽到李雅一聲慘叫,也昏了過去。連聲“oh,mygod”都沒來得及喊出口。
我留意了一下三兒的眼角,濕了。這一棍,打在李雅的腿上,卻疼在了他的心裏。三兒是愛李雅的,這個時候,誰都不知道他有多心痛,他有多受傷。三兒很堅強,像個戰士。
墨鏡男扛著那對裸體,放在了小區門口。
三兒今天請我看了一出戲,一出折子戲。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戲
在劇中輕輕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
如果人間失去多彩的麵具
是不是也會有人去留戀、去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