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味道是無情的,濃重的。雖然在這種猛烈地酒味中樓千樹還能聞到自己的血液的味道。人對自己的身體的感知真是容易到了極點。但是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終於在一個時刻,太陽毫無阻擋的升了起來,天空在一個瞬間變得明亮。晝夜的交替大抵就是如此迅速。
樓千樹看著窗外的天空。自己手心的傷口已經愈合,原來所謂的痛苦是這麼的容易愈合。銅錢一枚枚的散落著,他彎下腰來,一顆顆撿起來。拿去把上麵的血跡清洗幹淨。他討厭房間裏麵的酒味,隻能夠收拾了一些昨晚的碎片。
手臂上長出了一些紅色的疹子,有一點癢,但是抓過後疹子變得更大了。樓千樹不知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他自己會死了麼?不過死了也好。
要是生活就是這麼的枯燥無味下去,真的好不如死了的好。樓千樹這麼的想著,但是偏偏打了水來抹了身子,像是可以把自己昨晚的那些不快的記憶抹去一樣。這個場景在現在的他腦海中依舊還記憶猶新,就像是昨天才剛剛發生過。
那應該是個夏天吧,知了在樹上大聲地鳴叫著,非常的燥熱。但是他還是要出門去,要出門去把自己的工作做完。要是不去做完工作就不會有錢,沒有一點錢給他起步,他就永遠都不會成功。
樓千樹來到自己的工作的地方,一切如常。地球就算是沒有他也是一樣的會照常轉動的。生活就是用這麼的姿勢來繼續。很直接很痛快的方式。他慢慢的卻是認真的做著每一件事情。自己的情人並沒有來找他。當然他也不會希冀她來找自己道歉,這根本就是不需要道歉的*裸的背叛。
世界上所有的背叛,裏麵都不會有任性妄為的因素。都是背叛罷了。要是真的這麼的在乎,就根本不會背叛。
他不知道幹什麼,隻是漂浮的遊離的完成著每件事情。茶樓的大少爺笑眯眯的走過,肥胖的臉上有黑色的油脂溢出來,看起來真惡心。但是樓千樹並沒有說什麼。他看到這位大少臉上的淫邪的笑容,那種無處不在的淫邪的笑容。
樓千樹覺得手上的疹子真癢,好想用力的去撓一撓,但是還是手停在半路上沒有抓下去。畢竟在這位大少爺的麵前這麼做,會讓他覺得失態。貧窮真是能摧毀一個人的骨氣。一個人沒有錢,就算是再有誌氣,也難以清高起來。
所以他隻是低著頭,任憑那位富家大少的目光像是審視一般的在他的頭頂上轉來轉去。這種蔑視的譏諷的目光,真是會叫他發狂的。
但是他沒有,一個經曆了像昨晚那樣的事件之後的人,再怎麼也難以絕望了。一個人已經掉落到了人生的最深淵,無論向著哪個方向,都是向上的。現在他也沒有了別的選擇,隻能一個人,一條心的向上。
他麵帶著微笑,那種僵硬的微笑,他是多麼的想衝上去殺了麵前的這個仇人,但是他知道自己殺不了,自己什麼功夫都不懂,什麼也不會。而且也沒有錢。像他這種最底層的人,就該是被人所唾棄的對象。
為什麼不努力的向上爬呢?已經別無選擇了。樓千樹想著,自己該怎麼辦才好。真的想不到一個出路,麵前的可以供自己生活的路全都被堵死了。原來自己的幸福和快樂,都建立在了這麼的輕薄的一個基礎上。不過還是不要想了,就算是想也不會有用。
樓千樹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華燈再次高高的爬上去,一個城市重新迎來了屬於自己的夜晚。一天本來就是十分短暫的,不過人的一生其實也一樣的是十分短暫的。樓千樹慢慢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能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路上的一張紙,飄飄蕩蕩的到了他的眼前。一張甚至是有些破舊的紙張,上麵寫著:“如今江湖動蕩,民不聊生,苛捐雜稅極重,但求有誌之士,一同組成團體,為我們國家開啟新的朝代。”
上麵的話語很簡單,但是很通順。樓千樹看到了上麵的署名和留下的地址。他不知道為什麼,就走了過去,當時他的身上不過就隻有幾十個銅板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但是就是陰差陽錯的,他就去了這個地方。
在這樣的夜裏,到了那個地方去。就是為了找尋心中夢想的方向。樓千樹知道自己是時候該走了,要是不去那裏,自己其實並不願意回家,也沒有辦法麵對別人。國家的新的朝代,聽起來像另外一個世界的詞語,他不是一個有誌之士,他隻是無家可歸。為了給自己爭一口氣,他必須做出一番事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