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說什麼,總不能把自己的兒子怎麼樣。雖說有句話叫做父母在不遠遊,不過她也不懂,在這個她獨立難支的時刻,沒有什麼理由來留住她心愛的兒子。這是她的悲哀和難過,但是她並不能說什麼,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個地步,就算是她不給自己的兒子走,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的要走。
所以她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已經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她不知道他這是為了什麼,不過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她也阻止不了事態的發展。她也不會哭,在生活的這樣枯燥無味的循環往複之中她早已經不會流淚了,流淚在任何的角度上都是於事無補。
“這樣也好,”她看著樓千樹,慢慢的說:“反正你的心也不在這裏了。”她其實很聰明,但是為什麼她就是沒有學會放手。有一個這麼差的夫君,萬事不管,卻還要整天醉醺醺。難道放手真的就有這麼的難。其實並不難,但是她還是想維護著心中的那一份關懷。如果自己都不關懷他,或者就沒有人關懷他了。這就是她的可悲之處,有一顆憐憫的心。
樓千樹慢慢的離開了自己的母親的視線,雖然那個時候還是夏天,可以清楚的聽見青蛙的叫聲。一聲聲瓜瓜的傳來。燥熱的夏天在河邊卻有輕輕的風傳來,手上的那些紅色的疹子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些癢,雖然比起早上來說收斂了一些。
樓千樹慢慢的走向那張紙上記憶中的位置,一步步的。雖然不知道前途會是怎麼樣的未卜,但是嚐試一下總比不嚐試的好。他就這麼的前行著。就算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是一樣的前行著。
最終他抵達了那個地方,一間小小的四合院。後麵的事情就沒有辦法記清楚了,印象中都是唏噓的年華。他好像就是正式的加入了這個還隻有幾十人的團體。這個團體的名字他倒是還能明確的記得很清楚:威龍團。
這三個字依舊在他的回憶裏麵漂浮著,曖昧的不清楚的漂浮著。紅色的大旗懸掛了出來,上麵寫著燙金邊的大字:“威龍團”這幾個字的筆法在他的腦海中就是遒勁的,有力道的,能鼓舞人心的。他看著這幾個大字,心裏在深深地沉思。
這就是他即將來臨的生活麼?這就是他要選擇的生活麼?這樣的選擇,會不會是錯的?樓千樹已經無暇去想了,他看著身邊的幾個人,看起來都多少有些麵黃肌瘦,營養不良。這就是他要向往的生活麼?
現在後悔大概還來得及,身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一個尖細的聲音,就算是竭力的壓低了也給人一種仿佛要劃破耳膜的壓力:“怎麼首領還沒有來。”
“不是說今晚一定來接見我們的麼?”另外一個聲音渾厚的響了起來,就好像是問話,也像是要回答。
身邊的人私語的語調漸漸加大,大部分人都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吧。樓千樹莫名其妙的想著,不過別人應該不會有自己這麼多的苦楚。
苦楚這種東西,經曆著的人總是會認為自己身上的是最重的。其實別人的痛哪裏會有感同身受這麼的一回事,要是沒有同樣的事情降臨,就算是表示同情,也一樣的是隔靴搔癢。
“肅靜!肅靜!”有人高亢的聲音在那裏響起來。
竊竊私語的聲音停止了,眾人的目光凝聚了在出來的那個人身上。
樓千樹就算是在傷心中,也會被他的那種堂堂的儀表震動,果真是一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好男兒。他的那一套衣服,隻是隨隨便便的穿著,但是就偏偏有一種隨隨便便的氣質。一個男性,很難真的是十分之美的,除了他這種,就真的是很美了。那種發自骨髓的英俊瀟灑,無論從什麼角度,什麼時刻看來都真的十分迷人。
樓千樹看到他的目光在眾人之中轉了一圈,有點不怒自威的意味,樓千樹淡淡的看著他,畢竟就算是有威嚴也罷,在他看來也並沒有什麼,一個人連自己的姓名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些什麼。樓千樹看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的蕩了開去。
如果說他的相貌是英俊的話,那麼他的眼睛就是妖媚的,那種可以勾魂奪魄的眼睛。男性身上有這麼魁梧的體質和妖媚的眼睛,看起來真是有一種不協調的美感。
樓千樹失神了一瞬,聽著那些鼓動人心的話,從他那唇紅齒白的嘴裏麵說出來,顯得很美麗。說的是什麼呢?無非就是要做一個威龍團的戰士,為了威龍團貢獻出自己的生命,最後能夠加官進爵,能夠錢財滿貫,能夠美女滿懷。
這些允諾真是輕易,就好像以後有朝一日推倒這些允諾的時候,也會是一樣的輕易。他笑著環顧四周,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於是樓千樹下了決心,要跟著這個人一起闖蕩江湖。在他的那個眼神裏麵,樓千樹看到了交換的意味。雖然他自己什麼都沒有,但是生死都已經無所謂了,要交換一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