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悲傷”又收回了刀鞘,從後腰拔出紮在身上的雙刺,非常順手的武器,可惜還不能如我的眼,於是向空中擲去,穩穩地插在兩個飛在空中還保持著投遞長矛姿勢的獵魔族胸前。我看到第三個獵魔人的眼神已經暴露出他要逃離的打算,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在我麵前,跟靜止已經差不多了。我拗斷雙腿上的長矛,向這個驚恐中的獵魔族投去,毫無意外的貫穿了他的胸口。此時,我還是站在原地,對著即將落下的森海塞爾笑了笑說:
“你看,還是殺不了我。”
一切都結束了。
森海塞爾落在我的左側,緊接著是三聲墜落,獵魔族死在森海塞爾的身後,然後客家家主的頭顱從屋脊上向城下滾落,隱隱約約聽到了城下群眾傳來的幾聲驚呼後客家族長才緩緩地在黃昏中到在我身後。
“呼啦!呼啦!”像潮水一樣的聲音從我身後鋪天蓋地的傳出,我看到身前的群眾全部都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我身後的天空,緊接著是無數的小黑影在我身前群眾的麵容上劃過,隨著潮水一般的“呼啦”聲越來越劇烈,黑影也越來越密,最終整個紅色的天空都被這些黑影所籠罩,我知道了,這時群鷗歸巢!
森海塞爾緩緩起身,我也轉過身去,看著無數隻海鷗就像是之前進城的人群一樣,不停地從遠處海平線的盡頭飛向我腳下伸出的懸崖下麵,整個天空就像是一張華麗的毛毯,每一隻海鷗都是這張巨大的,看似無邊無垠的毛毯上的最小的編織單位。
每一隻鳥之間的距離近乎於零,它們相互擁擠著,相互爭吵著,從遙遠的彼岸帶回雛鳥需要的食物。
看著這無數隻海鷗密密麻麻的從無限大的平麵上收縮著飛入我腳下的懸崖,甚至有種錯覺,我腳下不是一個懸崖,而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這麼多的海鷗飛入後就消失了,無數的海鷗不停地飛進這扇大門,後麵的海鷗不知道這扇大門通向哪裏,但它們也沒有必要知道,因為這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所有海鷗的歸宿。
這種歸宿感也讓我不禁想要到這懸崖下麵一探究竟,但這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早就有人下去過了,僅僅隻是懸崖,隻不過是懸崖中有一些很深的洞穴,海鷗們常年在這裏生存,已經適應了這種環境,它們在進入洞穴時確實不知道洞穴通向哪裏,而真正讓人震撼的是,它們竟然真的不需要知道它們到底要去哪裏!它們隻是飛進洞穴,隻要有需要食物的嘴巴,它們就會將食物填進去,然後再從另一個洞穴中飛出來。
“你看這些海鷗,再看看身下那些仰視著的人群,森海塞爾,其實剛才有一瞬間我已經放棄了生存。”
老瞎子沒說話,他的身形漸漸萎縮成了正常人,正常的老人,瘦骨嶙峋。他麵如死灰的站在我旁邊,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他的狼頭拐杖,撫摸著,像一個老邁的正常瞎子一樣,夕陽下,眼角帶著一點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