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徹和桃兒進了正殿,甄妃說是宋徹走後鶯兒就來向她請罪,她隻是說了鶯兒幾句,鶯兒就出言頂撞她,而後又扯出自己遠離故國在宋國孤苦伶仃雲雲。
鶯兒被帶上來後,倔強道:“皇上,甄妃娘娘她胡說,我向她請罪,她說我一個奴婢竟然以‘我’自稱,我說是皇上準許我的,她卻讓人用鞭子抽我,說是要教訓我。”
甄妃身邊的一個宮女道:“皇上,明明就是這丫頭仗著皇上欺負甄妃娘娘,她還大言不慚,說娘娘也別太把自己當主子了,這宮裏真正得寵的都沒有這麼囂張。”
鶯兒氣得差點上去咬人:“你胡說,皇上,我就是再大膽也不會說這種話。”
宋徹頗有些不耐煩,但因甄妃的身份,加之看出鶯兒受了委屈,便問那宮女:“這宮裏真正得寵的,你指的是誰?”
宮女見宋徹繃著臉有些畏懼:“是鶯兒說的,奴婢不知道指的是誰。”
“哦?”宋徹掃了一眼殿裏的宮女太監,“那你們說,最得寵的是誰?”
底下一片寂靜,雖也知道影射的是將離,但是將離是太後的人,又得皇上的喜歡,無人敢出言惹禍上身。宋徹對甄妃說道:“這就怪了,怎麼這宮裏人人都不知道,卻隻有鶯兒知道呢?”
甄妃見下人們果然都懼怕將離,更是不甘心,說道:“自臣妾一進宮,就聽說這未央宮裏有個將離姑娘,就算惹了未央宮正主,也惹不得這個主兒。”
她倒是想挑撥桃兒和將離,卻沒想到桃兒沒有那個城府,心裏怕還想著要去放風箏。將離也隻是在一旁冷眼看著,宋徹看向她:“將離,看來你確實厲害,如今地位要蓋過皇後了。”
鶯兒見此哭訴道:“皇上,此事和將離沒有關係……”還未等鶯兒說完,將離就上前說道:“這後宮之事繁雜,豈勞皇上費心,皇上不如去多關心國家大事,整日被一幫女人牽著鼻子走,終究不是長遠之事。”
“秦將離,你要造反嗎?”宋徹大怒。
原本未央宮上上下下也隻是看場鬧劇,這種爭風吃醋的事後宮天天都有,然而將離這話一出,所有人頭更低下去一分,這一個鬧不好在場的都要死。
將離卻看向甄妃:“甄妃娘娘說得不假,我受了太後的差遣來此侍候皇後,皇後年紀小,受了欺負也不知曉,但我卻不會讓人傷她分毫,自然也包括有人在她麵前作威作福。”
甄妃柳眉倒豎:“你隻是一個奴婢,你說的是一個奴婢應該說的話嗎?”
“這話我也是頭一回說,不過往後應該會經常說。”
宋徹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桌案,大步走了下來,拔了侍衛的佩劍架上將離的脖子:“你如此大逆不道,你——”
王公公上前扶住宋徹,對將離說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這麼說話,皇上身子不好,你想把他氣病了嗎?”
將離看向宋徹,笑道:“為什麼?昨夜皇上走後我想了許久,想著我終究是太好欺負,才會做得下跪求饒這種醜態。”
宋徹咬牙說道:“你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
“前幾日甄妃寫給她父親的信就在我這裏,我想著這大約就是皇上對甄妃如此上心的原因,可惜這信要是送到了戚國皇上的手中,甄妃怕是要因為挑撥兩國關係被處死,”將離這十幾年說過的話都未必有今日多,“我一直收著這信,想著這瑜妃剛死,甄妃再出事怕是顯得我過於惡毒了。可沒想到甄妃娘娘耐不住性子,戚國的軍隊沒借來,倒先耀武揚威起來。”
甄妃一聽這話嚇得臉色鐵青,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宋徹扔下了劍,蒼白一笑,說道:“秦將離,你果真是母後栽培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