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兒道:“這樣是不是放肆了一些。”
月嫽道:“沒什麼放肆的,也好讓我聽些歡笑聲,這樣悶死我了。”
葛兒聽此麵露喜色,趕忙出去和其他人去說了,小妮子們聽了都立刻就掛上了紅燈籠,在雪地裏打鬧。
月嫽躺在床上聽得外麵的笑聲,眼裏露出些笑意來,忽聽得外麵門開了,以為是葛兒,便說道:“怎麼來了?不是叫你玩雪去嗎?”
“既然要玩雪,你怎麼還留在屋子裏。”
月嫽看去,卻見三師兄提著一個冰燈籠滿是歡喜得踏入門來。方才並未聽見有人通傳大少爺回來了,月嫽還當自己出現了幻覺,怔怔看著三師兄將冰燈放在門旁,解下身上披著的鬥篷解下,而後走過來坐到床邊,說道:“一回來就看見小廝們在做冰燈,你以前也說過喜歡這個,我就學著做了一個,雖說隻是一個冰窟窿,湊活著看看吧。”
月嫽伸手摸摸三師兄的臉,三師兄自作多情當月嫽是在心疼他:“我好得很,隻是吹了風臉上很冷,你生著病,快把手放回被子裏去。”
月嫽聲音有些沙啞,嘴角卻是揚著:“我以為是自己病糊塗了,所以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罷了。”
三師兄一聽竟越發得意起來:“夫人想來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為夫,病糊塗了都想著見為夫呢。”
三個多月沒聽他貧嘴,月嫽笑道:“你怎麼也不讓人先帶個消息來。”
“想給幾位娘親和夫人一些驚喜,剛才去見娘親,她說你病了,我本想著立刻來看你,但想著做個冰燈給你,你會更歡喜,才耽誤了些時間。”他聽了月嫽沒有著急趕過來心疼一番,這會子提了一個冰燈滿臉笑意地來,倒是令月嫽更為寬心,她遠遠看了那冰燈一眼,真真是一個冰窟窿裏放了一盞油燈,隨後又看向三師兄:“難為你了。”
“往後年年做給夫人,如何?”
“好。”
“大夫既然說沒有大事,你不用憂心,安心休養著罷。”三師兄伸出手,又怕自己手冷,隻好順勢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月嫽露出的脖子也圍住。
“你把手放進被子捂一捂吧,一會讓你摸一摸孩子。”
三師兄遂將兩隻手揣進了被子裏,看著月嫽的小腹說道:“小心肝,這些日子有沒有鬧騰你娘親呢?爹帶了好多東西給你,你乖乖聽話,你娘生著病呢。”如此這般說了一會兒話,等三師兄身子暖了手也焐熱了,卻抱著媳婦兒不肯撒手,下巴抵著月嫽的頭,摸著她腹中的孩子,說道:“這些小丫頭,在後院玩得這麼有趣。”
“我讓她們去的,難得下一次雪。”
“你若是想看雪,往後我帶你去宋國。”
月嫽眼皮有些發重:“不了。”
“那想回去奚城看看嗎?”
“這兒挺好的。”
“過了這些年,你若還是難過,不如說出來,也好過心裏憋著。”
“容楚。”
“嗯?”
“冰燈挺好看的。”
“等這一隻化了,我再去做一個。”
月嫽臉上盡是睡意,說話也越來越輕:“遲早都是要化的,不要折騰了。”
“嗯。”
月嫽閉上眼睛,沒多久喃喃道:“謝謝你。”
三師兄低頭看了看,月嫽已經睡著了,他也沒有讓她躺到床上,就安安穩穩讓她在自己懷裏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