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過日子(2 / 2)

月嫽笑道:“等這孩子滿月了,請您去喝滿月酒。”

“那真是我的大臉麵了,”老板娘哈哈大笑著,隨後說道,“這幾天時常見蘭因小姐跟著管家去宮裏辦事情,我們時常誇蘭因小姐能幹,往後一定能為寧少爺和您分憂。”

“當真去了宮裏?”

“是啊,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想去宮裏見見世麵都不能,蘭因小姐好福氣,這些日子時常進宮呢。”

此事甚奇,前段日子老夫人連酒樓的賬目都不許蘭因插手,現在卻許她入宮做生意。月嫽皺了皺眉,又聽老板娘說道:“寧家真是好福氣呢,要添新丁是一件,將來蘭因小姐嫁了達官顯貴又是一件。”

老板娘還沒說完,就被老板打斷,前者知道自己多了話,笑著讓月嫽多吃些點心,繼而往後堂走去。

沒多久葛兒拿了錢一路跑回來,付了帳便跟著月嫽回寧府。寧家老夫人看似慈祥和善,可在寧老爺去世後她一人打理寧家家業七八年,城府手段自然不輸男子,她本對蘭因存有戒心,這些日子卻對蘭因插手宮裏的生意不聞不問,必定有她的打算。

回府之後月嫽見一位公公從大門走出來,我仔細一看正是皇上身邊的餘公公。老夫人正坐在前廳,月嫽遂走上前去問道:“娘,宮裏來人做什麼?”

老夫人輕啜了一口茶,說道:“方才是餘公公來宣旨,皇上要蘭因入宮為妃。”

“蘭因嗎?”

“可不是,整個臨城都說蘭因長得好又知書達理,昨日蘭因跟著何叔進宮打理些事情,讓皇上看見了,今日就下旨了。”

“那娘說應當怎麼辦?”

“能做皇妃伴君左右自然是無比風光的事,隻是蘭因不是我們寧家的孩子,你做姐姐的,要為她做主此事。”

來時正說著這位寧老夫人不簡單,現在當真一計就將蘭因送入了宮裏,想來時蘭因總是想涉入寧家的生意中去,寧老夫人忌諱她留在寧府。大戶人家裏總需要一個人觀著棋局,沒一個棋子都不可走偏一步,蘭因走偏了,老夫人自然要將她舍去。

月嫽聽此隻說先去問問蘭因的意思,挺著個肚子走至蘭因房中,見蘭因穿著水綠色的對襟襦裙,身形比月嫽低了些,眉眼也越發成熟起來,正在給鳥兒喂食,卻不見有絲毫悠閑之色,看月嫽來了,攙著她進房中坐著,一麵說道:“姐姐來是勸我進宮的嗎?”

月嫽撐著腰慢慢坐下:“你想不想去呢?”

蘭因不做絲毫考慮:“不想。”

“連皇上你也不願嫁,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月嫽不過平和一問,蘭因臉上卻染上了微紅,月嫽一看說道:“我竟說中了。”

蘭因遮掩著說道:“即便如此,難不成還抗旨嗎?我雖不是孟國人,但總不能因不想入宮就將宋國搬出來,我算是哪個呢?”

“你既然都看得明白了,又作何打算?”

“我有一個主意,隻有姐姐能幫我。”

“你說。”

“可以讓餘公公帶話,說我已不是完璧之身。”

月嫽思忖了一番後說道:“這倒是一個主意,若你那位心上人也可真心待你,倒也無須拘泥於這些。”

“沒有,我隻是一廂情願罷了,”蘭因咬了咬嘴唇,狠下心來說道,“姐姐能容忍我,我嫁到寧家來嗎……前幾月老夫人還說要給姐夫納妾,隻要老夫人開口說已暗定我嫁進來,我就不必進宮了。”蘭因說的胡亂一通,絲毫不像她平日精幹的做派,看來是心裏著急了,終究薑還是老的辣,寧老夫人著實是不好惹的。

月嫽仍舊聽懂了蘭因的意思:“你心中那人,是容楚嗎?”

蘭因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執意留在寧家,隻是為了容楚嗎?”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我早勸你不要摻和寧家的生意。”

蘭因沉默了半晌,忽而冷聲道:“姐姐,你是不想拿寧家冒險,還是要獨占自己的丈夫呢?”

月嫽扶著腰站起來:“這事我幫不到你。”

“我還當你是真的大方,原來隻是故作賢惠之態。”

“你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嗎?”

“當年我被母親拋棄,如今又被自己的姐姐算計,我還能有什麼打算,趁早收拾了東西進宮去。”

“蘭因,都說你聰明,你該知道娘不會開口留下你,我大可以唱個紅臉置身事外。”

“你肚裏懷著孩子,若你願幫我,老夫人怎會不鬆口?”

月嫽緩緩道:“我高看我了,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