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時初見這時離別(1 / 2)

蘭因確實聰明,但涉世不深鋒芒外露,不管她將銀牙咬碎,第二日還是得跟著餘公公進宮去,走時一句話未言,隻是眼底多了些恨意。蘭因走後,二夫人說要幫月嫽打理府裏的事務,月嫽想起自己的玉印還在蘭因那裏,就到蘭因房裏去尋,尋到一半何叔拿著玉印跑了進來,說是今早上有人拿著少夫人的玉印在寧家賬戶上提了張一萬兩的銀票。

月嫽拿了玉印確認是自己的不假:“我沒有要取錢。”

“不是少夫人嗎?”

“這玉印一直是在……”月嫽不說出蘭因的緣故隻問道,“那人長什麼模樣?”

“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年長的,年長的坐在輪椅上,說是少夫人的朋友呢。原本這是該稟告大少爺的,但是大少爺今天出了城,那人說有急用,手裏又有夫人的玉印,所以就直接給了。“月嫽聽出是祁重續後,握著玉印坐了下來,一萬兩擱在平常百姓家是天大的數目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財,可讓寧家拿出一萬兩實在太容易,以至於賬房管事輕易就拿了出去。玉印一直在蘭因手裏,卻出現在祁重續那兒,加之她一直想涉入寧家的生意,看來蘭因與祁家不無關係。先不說一萬兩是多是少,總歸是寧家出去的銀子,月嫽又是趙國公主,這事若追查下來寧家必定遭難,蘭因是要報複月嫽和寧家,祁重續則能趁此機會威脅月嫽。

沒多久有丫鬟來說老夫人喚少夫人到她房裏去,月嫽將玉印收進了袖袋中便跟去了,進門後老夫人屏退了所有下人,讓蘭因找地方坐下來,而後說道:“月嫽,你知道那一萬兩是誰取的了?”

月嫽撐著腰緩緩坐下來:“知道。”

老夫人穿著褐色襖子手裏捧著暖爐,細長的眉微挑:“你該知道寧家決不能與他扯上任何幹係”

“知道,可蘭因她……”

“蘭因已經進宮,這事已經和她無關,這玉印是你的,你又是趙國的公主,”老夫人收回了目光又道,“你該知道我的意思。”

“娘,我絕沒有複國的打算。”

“宋國若是知道了此事,隻會對朝廷說寧家助趙國餘孽與宋國作對,到那時,你有沒有複國之心,又有什麼重要。”

月嫽深諳老夫人的意思,掩了掩哀戚之色,緩緩問道:“娘是怎麼知道祁重續的?”

“我不會讓不知根底的人住進寧家。”

“您是說我,還是說蘭因?”

“都是,”老夫人端過桌上的茶盞,吹了吹浮在麵上的茶葉,輕啜一口後緩緩道,“蘭因本就是祁重續收養長大,趙國亡後他把蘭因帶回了你母親身邊,蘭因來時帶來的那封信,也是祁重續逼著你母親寫的。”

難怪老夫人老謀深算時刻提防著蘭因,原是暗中追查了此事,查了近四年才有結果,可見祁家做事的周密。老夫人做事又實在太過高明,得知真相後竟把這盆燙手的熱水潑到了皇上身邊,憑著蘭因那點心思,又如何算計得了皇上,遲早得哉在宮裏頭。

“娘……”月嫽微微垂下頭,“我明白了,我會盡快離開寧家的。”

“這些日子你就住在城外的別院裏,把孩子生下來,我會讓容楚休了你。”

“多謝娘。”月嫽幹咽了一下,緩緩起身便朝門外走去,老夫人將手裏的杯子放回原處,再沒多看月嫽一眼。

寧家能在危急關頭收留月嫽已是不易,寧老夫人又豈會為她再負上任何的風險。老夫人也知此事與月嫽無關,也知祁重續親自去去取錢是有心栽贓月嫽,但為了寧家,她再不能留下月嫽。

昨日月嫽還對蘭因說“你高看我了”,未想到這麼快就得了驗證。

“娘,將此事呈報給薑太傅吧,說我意圖複國故容楚已休了我。”

“你果真如此決絕?”

“是,從此以後寧家與我再無瓜葛。”月嫽生得一雙柳眉,似蹙非蹙之時像是鎖著一樁樁的心事。不疾不徐得走回房間,月嫽讓葛兒立即收拾東西,葛兒不解:“少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我要搬去城外的別院住。”

“為何?是嫌府裏不夠清淨嗎?”

月嫽將事情說與葛兒,葛兒也是明事理的丫頭,什麼也沒再說,隻是抹著眼淚收拾東西去了,月嫽見了淡笑著說:“好端端的掉什麼眼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