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為何事而來?”
東方驀開門見山:“為寧家而來。”
月嫽不解其意,又聽東方驀道:“寧家大少爺已經到阜城了,帶來了一批馬隊。”
月嫽沒有詫異的神色:“寧家有阜城的生意,帶了馬隊是平常事。何況我已與寧家無關,先生來找我是找錯人了。”
東方驀笑道:“公主不必防著我,是不是我妄言,公主想必比在下明白,英雄難過美人關,也是自古常有的事。他是生意人,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既然千金一擲,想必另有打算。公主可還記得三年前在臨城別院,我提的那個變數。”
月嫽記性不太好,思忖了很久才有了些印象。
“我說這個變數在真正的蘭因身上。”
“此事究竟與蘭因何幹?”
“公主不如去問寧少爺,他更清楚些。秦太後到阜城修養後長睡不醒,我要前去看望,公主是否要同行。”
聽東方驀的意思,三師兄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如果知道,他又做了什麼打算。月嫽本不愛管他人之事,聽說秦太後一事卻忽而問道:“聽母親說,先生有一把遺塵劍,能取人心魄。”
“原本這把劍我是送給祁兄的,他刺殺惠帝後就回到了我手上,眼下在孟國太傅手裏。”
“孟國太傅,不是容楚的二師兄嗎?”
東方驀搖頭笑道:“非也非也,如今孟國的太傅叫莫寒桑,不過依舊是寧少爺的同門師弟。”
月嫽不過隨口一問,她不在意孟國的太傅是哪一個,比起這,她更擔憂三師兄是否真的與祁重續做了交易,遂和東方驀一同去了阜城。
到了阜城那日,硝煙已起,滿眼蕭條,家家戶戶窗門緊閉。東方驀去了清苑看望秦太後,月嫽遂去找三師兄,尋了一處酒樓問道:“這位大哥,知道寧家的少爺住在何處嗎?”
老板甚是熱情得答道:“知道,就和莫太傅一起,住在平安客棧。”
“莫太傅,是孟國的太傅嗎?”
“自然是。”
走至客棧門口,小二攔住了月嫽:“這位姑娘,這裏已經被一位客人包下了,您找別處客棧去吧。”
“我來找莫太傅。”
小二打量了月嫽一番,見她長得如此美豔,就缺了心眼:“小姐是太傅的紅顏知己吧,太傅出去了,我帶您去他房間。”
她衝著遺塵劍而來,我回來後見一個美人坐在我床上,頓時也和那小二一樣,被美色迷糊了眼,她袖子裏揣著這麼長一把劍出去我都沒注意。這客棧除了我和扶兒,就隻有三師兄住著,以是他的房間也很好找,月嫽推門進去,三師兄正在打盹兒。她在他床邊坐下,看了三師兄好一會兒,什麼煽情的話都沒有說,就拔出了遺塵劍,誰知我又冒失推門進來,又誰知當年東方驀把我送到香寒山,喊的卻是“蘭因”的名字。
那時我不知,月嫽卻明白,明白東方驀口中的變數,我不知她把自己的性命交予我的時候,心中是否也有期盼。
三師兄醒來時,見月嫽站在麵前,揉了揉眼睛隻怕自己是在夢裏,又捏了捏月嫽的臉:“夫人?”
三年就如轉眼一瞬,這些個愁人的日日夜夜,竟也無人提起,隻是他憐惜,見她形容消瘦眉眼哀傷:“怎麼見了我不開心嗎?”
月嫽卻沒有玩笑的神色,沉聲道:“容楚,你不該來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