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隻是撫著懷裏的貓,不瞧羅娘一眼,緩緩開口:“我在這裏約了朋友,你弄間上好的廂房給我。”
“這……這恐怕不……”羅娘未說完,見女子拿出一錠黃金,立刻改口,“妥妥妥,姑娘樓上請。”
扶兒已在我身邊摩拳擦掌:“太扶,怎麼樣,可以救人了嗎?”
“去吧。”
“少爺,”扶兒衝上了二樓,“扶兒來救……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嚏!”
“誒?那不是太傅大人嗎?”一時間姑娘們全都如狼似虎得看向我,我嘿嘿一笑,正是正是本太傅……頃刻間濃妝豔抹的臉擠滿了我的視線,繼而無數雙手將我扯來扯去扯得我天旋地轉,哈?難道這就是,溫柔鄉嗎……
我好像有點,把持,不住,了呢……
她們好像,在脫,我的衣服呢……
突然間被狠狠一拽,跌到了一處結實的胸膛,我定睛一看,是孟承非抱住了我,並將我被扯開的衣帶整理好,一麵問道:“你在這兒尋樂尋得開心嗎?”
“其實本太傅此行目的十分正義……”我仍未說完,卻無奈姑娘們見了孟承非更加激動,要將我二人帶到廂房裏去。
“孟三。”
孟承非抬頭望去,我亦循著他目光,見方才那位高傲的女子正倚在欄杆旁笑吟吟看著孟承非,孟承非亦頷首微笑,二人似是十分熟悉。
孟三,這個叫法叫人尋味。
“那女子是三王爺的紅顏知己嗎?”
“你聽說過她的。”
“是嗎?她姓甚名誰?”
“戚……”
我沒聽清楚孟承非說的那兩字,卻聽那姑娘對羅娘說了兩句,羅娘立刻斥退了所有姑娘。
想起她方才說的等一位朋友,原來是在等孟承非。
“我要帶三師兄會寧府,就不與三王爺一起了。”我與孟承非作別。他囑咐了我一句“以後不要再來這風月場所了”,而後朝那姑娘所在的廂房走去。
扶兒救出了人,三師兄早已醉成了一灘泥,由福春和扶兒兩人架回了寧府。一回寧府老夫人正滿臉愁容,一問才知是趙美人在回宮的路上遭到了匪徒,趙美人失蹤了。
“要是找不到蘭因,皇上無處怪罪,定然遷怒寧家,”老夫人看了看醉倒的三師兄,“沒用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頹唐成這樣。”
我安慰道:“夫人不必心急,朝廷會查明此事,不會無端遷怒寧家。三師兄隻是積鬱在心,今兒才喝酒發泄,並不會一直如此,他不是糊塗人。”
寧老夫人擺了擺手:“他不是糊塗人,就不會背著我帶了馬隊去阜城,若非我發現趁早命人修改了賬目,那時朝廷派人來查,寧家早就完了。他打得什麼主意,竟為了月嫽不要這個家,不要我這個娘親了。”
未想到老夫人竟知道此事,她說完這句話頭有些犯暈,我扶她回房歇息,她又知她心中焦慮,故也實話交代:“師兄確實冒了險,但不會丟下這個家,若是月嫽能再醒來,老夫人不如成全了他們。”
“我若不成全,他恐怕連我這個娘親都不會要了。”
我笑道:“老夫人說的什麼氣話,三師兄這麼孝順的一個人,以往在香寒山他吃的苦,不也是為了早些接管寧家,不讓老夫人操心嗎?”
老夫人看向我:“寒桑,跟你說話總叫人心裏舒服,你們這三個師兄弟,都好。”
奴仆們侍候老夫人喝了一碗藥,老夫人便睡下了。我自然回太傅府,路上想著趙美人不見一事,她若再宮中消失,得利最大的是我和寧家,可寧家不會引火上身,這麼一想,遂改了路線朝五王府走去。
一進王府就感覺氣氛陰沉,我問將我帶入府裏的下人:“你們王爺在哪兒呢?”
“在房裏歇著,說是不叫人打擾,連去送午飯王爺都不答應。”
我想著早晨的事他必定不高興,但為此抑鬱到連飯都不吃誠然不是他的作風。被帶到四師兄房門口,我敲了敲門,無人答應,正欲詢問,卻注意到門縫裏有一滴血跡,驚得我當即推門進去。
四師兄正坐在案前,見有人進來,撇過頭眼中一陣淩厲,身邊的下人立刻跪下,顫巍巍說道:“因五王爺吩咐過,寧家和太傅的事都不容有耽擱,奴才不敢怠慢太傅,打擾了王爺。”
“下去。”四師兄道。
等人退下關上了門,我走到四師兄身邊,見他一如往常在看書,對我說道:“為了趙美人而來?”
他這麼問,我就篤定了,但想著方才那滴血跡,又問道:“趙美人如何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