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夜深了,該回房了。”是千遺曲的聲音,衛墨回頭,當年那個狼狽的孩子如今已經是陰陽家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他這個做師兄的該是高興吧,就算沒有他護著,日後也不用擔心這孩子被誰欺負了去。
“星魂他還好麼?”衛墨輕問,隻見千遺曲垂了眼,“他沒事,我不會讓他有事的。倒是師兄你,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有閑情在這裏彈琴取樂。小千實在佩服。”千遺曲心中恨意翻湧,眼圈卻是酸澀難以,為什麼偏偏是他,薄唇微張,千遺曲到底是沒問出那一句。
五年,五年間親情,友情,幾乎都是衛墨給他的,他不喜歡白鳳,更不喜歡千辭,不為其他,隻是那時的千遺曲總是在想如果沒有白鳳那他就可以獨占衛墨的溫柔。
“自顧不暇?我為何要自顧不暇?小千,你莫要忘了。這雪穀之中我可比你熟知的很,若是我想走,你攔不住我的。”衛墨失笑,他隻不過是懶得去想去做,竟然讓人誤以為他衛墨除了彈琴就當真一無是處了。
“攔不住麼?也是,不如現在就斷了你的手腳筋讓你無法逃跑可好。”千遺曲笑的邪魅,眼眸深處的恨與悲衛墨看不清,他隻看到的手中的琴被震成碎塊,身體被震出去了幾丈遠。
“咳咳……”咳出殘血,衛墨艱難的笑著,手在地麵摸索到一個小小的凸起,用力一按身下一空整個人就此陷了下去,最後一眼是千遺曲眼中未來得及浮現的震驚與錯愕。
這雪穀中的機關衛墨從未告訴任何人,衛墨曾有預感總有一日他會需要的,他拚著被千遺曲重傷也想逃離。逃離?不,也許不是逃離,他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安靜的歸所,讓他可以安心的死去的一個歸所。
最後一戰,當衛墨滿身狼藉的出現在眾人麵前,當兩把千古難得的劍貫穿他的身體,當他倒下時落入那個一直期待,一直找尋的懷抱時。衛墨笑了,不再是往日裏懶散的笑,那是他這一生中唯一一次真實的笑,他找到了,他最後的歸宿。
看著那人和自己一般的白發,相似的麵容,衛墨的候間斷續的發出殘破的音節,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問出那句話,也不會有機會去見證那個時候。
衛莊,你這樣的人會不會愛上一個人?
衛莊,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會是怎樣的?
伸出的手顫抖的觸到他的臉,劃過他的發,最後抓住了他的袖子。
“哥……”這是衛墨第一次在所有人麵前喊出這個字,也是最後一次,在那之後的無數次的歲月中,衛莊再也沒有聽到過他曾經最不喜歡的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