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過程驚險，可好在是有驚無險。天明看著少羽被包紮的手，有些心疼，可他還不會如何去關心一個人。隻是別扭的轉過頭，嘟囔了一句。
“謝謝你。”
將天明交托給端木蓉等人，衛墨繼續不緊不慢地向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而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千辭靜靜的跟隨者。
”嗷嗚！“
一聲狼嚎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是那麼的不和諧，衛墨的腳步頓住，看著前方靜默趴伏似是在等待他的狼王，一人一狼就這樣四目相對地注視著。
“他們也來了啊。”
一聲笑，衛墨繼續向前走去，不論是在哪裏，他們總是會遇到的。蒼狼王帶著嬴政的走狗撞上了落單，不，或者說正在等待他的高漸離。
不過百招，便已敗了。
不是他太過輕敵，而是，易水寒的威力沒有幾個人是吃得消的。
那從天而降的人影高漸離未來得及看清楚，隻那一閃而過的劍芒讓他心驚，這人很強！
躲開迎麵而來的殺招，鯊齒重重打在易水寒之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隱忍的問話。
“衛墨，在哪裏？‘
短短五個字，高漸離卻沒能支撐到衛莊說完，整個人借勢被甩飛出去。站在回廊上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端木蓉神色凝峻，天明看著那個白頭發有著和衛墨相似容顏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記得這個人，就是這個人在他的夢裏殺了大叔，這是他曾發誓要親手殺去的人。他決不允許這個人傷害他所重視的人，絕對不允許。
”我來接你。“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衛莊一個躍起翻身上了回廊，正巧不巧的落在衛墨身前。短短四個字，卻是將連續幾日的精心謀劃，殫精竭慮悉數抹殺了去。
看著那個熟悉的人，衛莊皺了皺眉，可那話語依舊冷漠。
”你瘦了。”
若是從前，衛墨定然會覺得滿心的溫暖。可如今，他神色從容，蹲下身子撫了撫狼王的頭，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溫和卻也疏離。
他忘不掉，那一劍穿心的痛。也忘不掉，前世裏那些恩怨糾纏，他不是聖人，從來都不是。縱然他負盡天下人，卻葬身於那人手中，他也未曾如此。
可，衛莊毫不猶豫的一劍，讓他退縮了，害怕了。
他負了太多的人，可捫心自問，隻有眼前的這個人，從不曾虧欠，更不曾辜負過，最終換來了什麼？這一世的出生到現在，他清楚的記得這個男人的每一句話，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世人都說，他是最為薄情之人。可和這個人一比較，他的薄情真真算不了什麼。
“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衛墨聽著那刻薄傷人的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他已經不會感到疼痛了，心都沒有了的人，又怎麼會覺得難過呢。看著衛莊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有些僵硬的身子，衛墨勾起嘴角，揚起諷刺的弧度。
“難道不是麼？我隻是有些好奇，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所有人都看著相對而立的兩個人，就連一直跟在衛墨身後充當空氣的音鈴都被衛墨這突然的轉變給嚇了一跳，可隨即又垂下頭去，她不敢讓人看到變得通紅的眼圈，她的公子，為何總是這樣的倔強？
倔強得讓人心疼到想要落淚。
“我會為你報仇，讓墨家就此消失。等事情結束，我再來接你。”
留下一句話，衛莊大步離開，他的背影在衛墨眼中竟然有些狼狽。麵對衛墨的轉變，讓衛莊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連解釋都忘記了。
衛墨沉默的繼續前行，有些人，在生命中是不可磨滅的存在。也是因為如此，總是想要不惜一切的去保護他們，哪怕，用最為殘忍的方式讓他們痛苦受傷。
因為，和活著比起來，這些實在是微不足道的。
那些所虧欠了他的人，他總是要麵對的。可那些都是他們曾經共同的記憶，與這一世的衛莊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這一切隻要他自己去麵對就好。
那些需要用鮮血去洗刷的罪孽，也由他一人承擔就好，不是因為大度，也不是因為無私，隻是，這個人，他心疼了那麼久，怎麼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