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勞你操心了,我走了,江邊人開始多了。”許茉兒扭過臉快步向公園門走去,她得快些離開他,不能再讓自己沉浸那段感情裏無法自拔了,他,已是有家室的人,今生便是再也無緣廝守。
周顧言想追,終究還是站住了,他了解她的性子,倔強自尊,還是那麼的溫柔美麗,清雅脫俗,麵對著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一切似乎都開始失控,彼此麵前站著的我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們,改變的到底是什麼?愛或者信仰?
許茉兒一進門就捂著臉,匆匆跑上樓,嘭的一下關上門,再也不出屋。這景象嚇了呂清一跳,這是怎麼了,哭了還是出意外了,反複敲門也不出聲,急的呂清差點撞門。
吱嘎一聲,許茉兒開開門對樓下團團轉的呂清道:“你上來一下,我有事情需要你發電報。”
呂清一進門就看見許茉兒紅腫的眼睛蒼白的臉色,“許姐,你沒事吧?是不是那個軍統來的人,欺負你了?”說著,就擼起袖子來,呂清性情耿直,拿許茉兒當自己的姐姐,決不許別人欺負她。
“沒有,你照我說的發吧。“許茉兒努力的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嗯,你說吧。“呂清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烽火,我是布穀鳥,我已與銀狐成功接頭,但銀狐和我是有過節的人,不宜一起開展工作,還請烽火和組織考慮派一名新的同誌來代替我,完畢。”
呂清滴滴答答的敲完電報,摘下耳機不敢置信的盯著許茉兒,“許姐你什麼意思,怎麼回事,那個銀狐是你仇人啊?”
“不算,但是我沒法靜下心和他一起工作,這工作出不得半點差錯。”
“許姐,你……”
“別勸我了,我意已決,你好好的和接替我的同誌一起工作。”
呂清也看出來許茉兒心情確實不好,收起來電台悄悄的下樓去了。
許茉兒仰麵躺在床上,任淚水肆意流淌,不由問自己,心在疼,證明我還忘不了你,這是愛更是折磨,恨你也是因為喜歡你吧。原來,真的失去你是那麼疼,一直以為自己喜歡你是因為你的臉,如今才明白喜歡的是不是一張麵孔而是你的人,有你,即便當初愛掉落進塵土裏,也是愛吧?
鬆井會社,茶藝館。
“周先生,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鬆井一邊全神貫注的演練著茶道,一邊問道。
“這個差不多了,現在兵荒馬亂的生意也不好做,我已經籌集了六萬了,很快就夠了,再說我還有那麼多的地契和店鋪,您就放心吧。”周景升嘿嘿一笑,恭敬道。
“你最好快一點,不然我可不讓你當這個商會會長了,到時候你在你那個夫人麵前,可又是受氣的老鼠了。”鬆井操著一口生硬的中文,故意激將周景升。
“鬆井先生放心,有皇軍撐腰,我怕誰啊。”周景升諂媚道。
“嗯,放心我們大日本帝國永遠都是你的後盾,哈哈。”
接到許茉兒的電報,王凱同連夜和各個委員開了會,大家一致決定還是由許茉兒出任更加合適。
“許姐,組織上來回電了。”呂清拿著一張電報單下了樓。
許茉兒正在擦拭櫃台準備開板,輕歎一口氣道:“念吧。”
“布穀鳥同誌,組織上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還是覺得你最合適擔任此次任務,還望你發揚一個中員的精神克服個人私情,以革命為重,烽火。”
“怎麼會這樣。”許茉兒沒想到上麵會駁回她請求。
“許姐,你就留在這兒吧,有什麼困難一起克服啊。”呂清極力勸道。
“我盡量吧。”許茉兒朝著呂清笑笑,十八歲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年紀呢。
“太好了許姐,我這就開門做生意。”一聽許茉兒說不走了,呂清開心的站起來去開門做生意去了。
留下來,不光要麵對著周顧言經曆感情上的折磨,還要思考,怎麼才能進的去周家保護好那幅圖。王鳳卿以為自己死了,再回去要以什麼身份回去都是令她頭疼的問題。
為了讓自己進入商會的事情不顯得那麼唐突,周顧言決定回家,從家裏這方麵開始過渡到鬆井會社裏去。
嘭嘭……嘭嘭……周顧言握著朱漆大門上的銅環用力叩擊著。
“誰呀,誰呀?”童六不耐煩的朝門口跑去。
“是我。”
“咦?這聲音這麼熟悉呢?”童六嘀咕著打開門一看,大喜道:“少爺,你回來啦?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