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言走到門口,又轉頭對目光依然充滿敵意的呂清說道:“年輕火氣大很正常,但是幹這行切忌輕易不要暴露自己的內心,不利於潛伏。”說完,立起衣領快步走了出去。
呂清被周顧言氣的張口結舌的,“許姐,你就這麼答應了?那分明是個騙子,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騙感情啊?”
“我和他早就認識,他……不會害我的。”許茉兒雖然嘴上刻薄著,心裏卻始終偏袒著周顧言,依然聽不得別人說他半個字的不好。
“你們早就認識?”呂清驚訝道。
“嗯,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許姐你……是決定了,答應他的要求?”
“目前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我們來北平這麼久了,飛雁圖的下落我們還都不知道,除了嫁到周府,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許姐,你可得考慮好,那個周顧言可是有一個正室妻子,你嫁過去會受氣的啊。”呂清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情。
“我會小心的,咱們這是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什麼困難都得克服。”許茉兒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對呂清安慰道。
第二天,周顧言從鮮花店買了一束百合花趕去日本陸軍醫院,探望已經蘇醒的董菲菲。
“你醒了?”周顧言推開病房門,看到青月正在喂董菲菲喝粥,便開口道。
董菲菲抬頭看了一眼周顧言,冷冷道:“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的嗎?那讓你失望了。”
“我隻是來看看你好些了沒有,那天的話可能是我說重了,不管怎樣殘害自己也是不應該的,你也是留過洋的人,為什麼這些事情就看不開要鑽牛角尖?”
“你要是真的愛上一個人,這個人的心裏還有另一個人,你就知道為什麼了!”董菲菲朝著周顧言歇斯底裏的大喊道。
“少爺你別惹我家小姐了,醫生說小姐現在很虛弱不可以那麼激動的。”青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兩頭勸。
“那你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周顧言來看望董菲菲本就是因為不管怎樣董菲菲受傷了,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看看,現在既然董菲菲這麼激動,索性就回到周府籌備起他和許茉兒的假婚禮。
周顧言知道他要把許茉兒娶進來的事情勢必會驚嚇到王鳳卿,更會在驚嚇之後激起她強烈的憤怒和幹預,為了保證這一計劃的順利實施,他不得不找到了周景升。
周顧言伸手輕叩木門,開門的依然是那個相貌妖豔的女人,陳菊溪。
“我找我父親。”周顧言直接說道,省去了客套。
陳菊溪這個女人雖然長得妖豔為人卻是很有分寸,從來都是不多言語,“是你啊,你父親在屋子裏會客,特意交代了誰也不能進去打擾,抱歉,我不能讓你進去。”
“他的客人?是日本人嗎?”周顧言立刻警覺起來。
“好像是,我不大清楚。”陳菊溪莞爾一笑,和周顧言打起了馬虎眼。
這點他當然知道,便不再和陳菊溪多言,徑直走進院子裏,對陳菊溪小聲道:“不許聲張說我進來了,你就當誰也沒進來過,我就站在這個門後,你要是嘴巴沒有把門的,槍走火了,別怪我不看我父親麵子。”
陳菊溪瞄了一眼,周顧言腰側露出的一抹黑色,料定那就是手槍,一個女人麵對武器威脅能不害怕才怪,連忙說道:“放心,我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會說的。”說完,便匆匆的進了後廚收拾鍋台去了。周顧言從院牆外偷偷的繞到正屋的後窗跟下,偷聽周景升和那個人的談話,一聽,果然是日本人,鬆井源川。
“周先生,我覺得你的進展似乎是太慢了些吧?”
“源川先生不要太心切,我最近手頭上的事情太多了,沒有回過幾次府,等我回到府裏一定第一時間幫你找到那副刺繡。”周景升連忙打哈哈道。
鬆井源川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周先生,你這樣可就是太不把我們大日本帝國放在眼裏了啊,和我們作對你可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難道說你也想和那些分子一起對抗我們?”
“哎呀,源川先生你這話說的我可真是擔不起喲,這一句話不得把我弄到憲兵司令部去啊,可使不得,源川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抓緊幫你好不好,你看在我是你大哥會社的大股東的份上,信任我一回?”
“那好,我就看在我大哥的麵子上再給你一段時間,不然到時候憲兵隊如果有什麼粗魯冒犯周府的舉動,我可就愛莫能助了。”鬆井源川軟硬兼施,看著好像是給麵子,其實是在赤裸裸的威脅周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