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興祥把車窗全部打開,對著仿佛擰得出綠汁的山風,淺呼深吸起來。
“你是見這裏高質量的純淨氧不用收費,邊放肆的往肚裏灌吧?”郭雨聲看著錢興祥說道。
“可不是嘛,到了城裏,你就是花大錢也購不著這樣的純淨氧吧。”錢興祥笑著說道。
說著,他還故意用力的大口的呼吸了幾下。引得郭雨聲和秦主任都咧嘴微笑。
有沿著永昌江上行十多公裏。小車就開始爬坡了。鑽進了一片原始次森林裏麵。
“這樣的好山好水,恐怕也就永昌縣才會有了。”錢興祥看著車窗外的景物說道。
不過這是,他在心裏想道,我們村裏的空氣和景色也不必這裏差啊,雖然我們的工業也很發達。
“是啊,幸虧永昌縣的曆屆縣委縣政府的班子,要麼沒啥能耐,要麼隻顧搞宗派去了,這才留下了這片青山綠水。供我們今天到此享用。”郭雨聲說道。
“這是什麼理論?”錢興祥哪裏聽得明白,他就騙過頭去看著郭雨聲。
“你想想,要是縣委縣政府歪點子多,把高宗派的力量拿來搞著開發那開發。
山下造紙廠水泥廠,山上硫磺礦石膏礦,城裏基建熱加T城,城外淘金熱開采熱,祖宗劉給我們的這些山水,還不知道會被敗成什麼模樣,處處千瘡百孔,草木不生,汙水橫流。”郭雨聲說道。
郭雨聲如此一說,錢興祥也就立即明白了,於是就說道:“是啊,全是範圍內絕大部分的縣區的青山綠水,除了在五十年代大煉鋼鐵時慘遭踐踏外。
近二十年來不停地折騰,雖然近期內這總產值,那總產值上了好多個百分點,卻搞得山窮水盡,就連要找一口幹淨一點的水喝都變得非常困難。
那幾個虛增上去的數字,除了生產處幾個市委領導甚至省委領導外,不但沒有給地方上的老百姓帶來任何實惠,就連子孫的棲身之地都給毀得差不多了。”
“照你們這麼說,我們縣裏的那些個草包領導倒算是有功之臣了?”前麵好一陣子沒有開口的秦主任,這時忍不住的說道。
“不算有功之臣,至少他們扔下來的後患比別的地方要少,才給我們今天的發展留下了些許餘地。”郭雨聲說道。
“是啊,現在國家花大量的財力物力,進行退耕還林,保護生態,永昌下其實是先行了一步。”錢興祥說道。
錢興祥的話音剛落,秦主任就譏諷著說道:“你們說我們縣裏過去的功臣,我說他們是個卵!他們如果想外縣的領導那樣,花點精神,想寫辦法號召大家把這青山砍成禿山。
把綠水攪成濁水,我們也就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人家數千萬甚至上億的退耕還林還草資金往家裏拿。自己什麼也撈不到手了。”
前戲共享聽了不明就裏,郭雨聲告訴他,秦主任說得道也是事實,這兩年裏,國家退耕還林還草工程全麵實施後,永昌縣也確實派人到上麵去爭取過這方麵的資金。
可是人家跑來一瞧,看到山上有樹,河裏有水,就說你們去人家那裏看看吧,到處都是光山禿嶺,正急著需要資金退耕還林還草呢。
你們這裏有什麼耕可退的,有什麼林和草可還的?二話沒說,就把快到咱們手裏的錢都挪到了別處,直氣得永昌縣的人嘴起白沫。
郭雨聲把這個情況一說,錢興祥也覺得又幾分滑稽。就笑著說道:“怪隻怪當初先的領導們沒有戰略眼光,估計不足上麵的意圖,如果早就知道上麵既然給政策,要你毀山毀林,同樣也會給政策,讓你拿去退耕還林還草。還會落得如此下場?
所以,以後應該堅持這麼一條真理,一萬年不動搖,聽上麵沒錯的。”
說的秦主任一翹大拇指說道:“還是錢處有見識。”
“什麼見識?這片青山綠水是那幾個還林還草金能換的回來的嗎?這生態也像人心,失而不可複得啊。”郭雨聲說道。
“郭書記說的太難聽了,哪有這麼嚴重。”秦主任有點不平的說道。
有話可說,時間就過得快。
一路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小車就到了山上。
一眼望去,那參天的森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青幽幽的綠草,想翻騰著的波濤,似乎要向著你迎麵撲來。
那遠處的羊群,就想是片片的白雲一樣,安逸的漂浮在綠油油的草叢上麵。
進出的奶牛,就像是貼在草地上的一幅幅巨大的油畫。又純碎是給詩人和畫家準備的實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