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開始越來越清晰,起初我以為是天快亮了,很自然的屋裏麵也就沒有那麼黑了,在我轉頭看向外麵的時候,卻發現四周仍舊是黑的一塌糊塗,甚至比海底烏賊吐出的墨還要黑。1055還要獄友和他的床,以及廚師的床,全都隱匿在這片黑暗裏麵。
我終於知道,天並沒有亮起來,隻是我得視線逐漸恢複了開手電筒之前的狀態,能夠隱約看到長頭發獄友的一個大致輪廓。
甚至有那麼一刹那,我開始懷疑,這裏整天這麼黑,是不是和長頭發獄友有著什麼關係,他製造了這種極致的黑暗,然後利用黑暗,作出所有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凡是被這個社會所不接受的,一般都找到他們的歸屬,黑暗。在黑暗裏,他們是自由的,在黑暗裏,他們才是正常人,而我們這些所謂的正常人,則是他們眼中的異類。
“天是不是不會亮了?”我突然間有了這種感覺,和長頭發獄友的聊天,已經有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雖然我對於時間上,沒有他的那種嚴格的把控,但這麼久的聊天,屋內竟然一點變化沒有,這不得不讓我產生懷疑了。
長頭發獄友動用了他的能力,為了能和我聊天,先是讓本來精神百倍的1055號獄友沉沉的睡去,就連平時的呼嚕聲都沒有,完全是和死了一樣,然後他又讓這個夜晚一直保持著,就是為了能夠給我講這個故事,以及後麵我還不知道的事情。
很快,長頭發獄友的動作,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因為我看到了那個輪廓,突然間變小了,似乎成了一個嬰兒的身形,慢慢的在長頭發獄友的床上蠕動。
那個動作,完全就是在爬,和被我抓住那次一樣,方向也是朝著我這邊。
我的手再次握緊了手電筒,看見十秒鍾,瞎子一小時,我不知道這個代價,我能不能承受得住,但暗現在的狀況來看,我顯然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開與不開,就在一念之間,因為那個輪廓,已經到了床頭的位置,估計再爬個兩三步,就能到我的床上來,即便是個孩子,也僅僅是多了那麼一兩步而已。
就在我要打開手電筒的時候,那個輪廓突然間停止了,然後開始變得高大,最後差不多和我坐著的高度一樣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有貪欲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無論如何,是永遠無法滿足他們的。”那個輪廓突然說話了,是長頭發獄友的聲音。
這讓我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因為之前的那個輪廓,非常非常的小,像極了一個小孩子,而這個屋裏,我所看不到的,可能真的有一個小孩,他的名字,叫小偉,是廚師的兒子。
我往裏麵使勁的靠了靠,讓自己的身體全部都貼在牆壁上,盡量的遠離我的床邊,起碼我心理上會好過一些。
“人心隔肚皮,想要猜測別人的心思這種事,趁早別做。”長頭發獄友的話,讓我也是頗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