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的自由(1 / 3)

騏驥之衰,駑馬先之,力士之倦,女子勝之,況且就算齊國仍舊是疲憊的騏驥、力士,可是如今燕國卻已不再是衰弱的駑馬、女子了。

燕國原本是七雄之中國力最弱的一國,後來燕王噲又把王位傳給相國子之,終於引發內亂,將軍市被、太子平,全都被相國子之殺害。周赧王元年,齊宣王派匡章乘亂攻燕,曾一度滅亡燕國,但在各方麵壓力之下,卻不得不從燕國退師。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趙武靈王召見當時還在韓國的燕公子職,並派心腹大臣樂池護送入燕,立為燕王,即是燕昭王。

燕昭王即位後,勵精圖治,求賢若渴,用郭槐的計策,買死馬骨、築黃金台,又禮拜郭槐為師,以示他的求賢、禮賢之心。沒多久,樂毅、劇辛從趙往,鄒衍從齊往,屈景從魏往,此五人無一不是才華出眾、智略超群之輩,燕昭王喜不自勝,全都拜為客卿。他任用文能經邦的郭槐為相,武能定國的樂毅為亞卿,二十年如一日,發奮圖強,秣馬厲兵,國力得到大增。燕昭王同時又用劇辛之計,低調行事,處處示人以弱,保存實力,結果以秦相魏冉之能,亦沒法探知燕國虛實,隻能以其發展的勢頭揣度一二。

齊湣王則是妄自尊大,視燕國如附庸,竟然在與燕國接壤的北方虛不設防,令燕昭王偷笑不已。

而現在田單、魯仲連又忽然得知,竟然連蘇秦也是燕昭王埋在齊湣王身邊的間諜,此事若處理不好,後果可想而知,在有心算無心之下,齊湣王很可能還會把蘇秦當成救星,到時候卻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你的第四點到底是什麼,別再和我賣關子了。”魯仲連打了個哈哈道,“快說吧,我也困了,說了我也好去睡覺。”

田單好整以暇道:“樂毅的兒子樂閑來臨淄哩!你道他能幹些什麼好事?”

魯仲連一震道:“看來事情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隻要樂閑成功把蘇秦帶回燕都,那麼燕國勢必再無顧忌,立即揮軍南下。可是樂毅應該沒有這麼蠢吧,蘇秦若想脫身,隻要隨便找個借口,出去遊說諸侯就成,何需這麼麻煩?且這還有一定的危險。”

田單好笑道:“這不是樂毅蠢,而是齊王沒那麼蠢,蘇秦也不是隨便找什麼借口就成,而是找什麼借口都不成。我幾可肯定齊王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甚至抓到了蘇秦的什麼把柄,而蘇秦現在根本已經被軟禁起來了,雖然表麵上看他在齊國還比誰都吃香。”

魯仲連露出思索的神色道:“也對!蘇秦來齊國已有四年,而齊王對他又言聽計從,禮待有佳,他若想向燕王證明自己沒有變節,便肯定會出賣齊國機密,與燕王暗通曲款,眉目傳情,可是時間一久,那麼問題就來了。”

田單讚道:“當今燕王不愧是一代賢君,竟能使這麼多曠世奇才甘心為他效死力,而在這個時候他還不肯放棄蘇秦,足見他是個有原則的人。曆來鳥盡弓藏,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燕王能有此心,真是難得,相形之下,齊王根本就不是東西,看來齊國真的有大難了,想不亡國都難,忽然間,我好象對自己失去信心了。”

魯仲連卻不理會田單的傾訴,惋惜道:“還以為鄒衍告訴我的是什麼驚天的秘密,卻原來齊王已經曉得,我原來還打算跟齊王去領賞的,現在看來卻是沒那個福分了。”

田單當然知道魯仲連是在開玩笑,聞言不禁安慰道:“鄒衍的這句話根本就不是說給齊王聽的,而是說給,咦?不對,這好象是專門說給我聽的一樣,怎會這麼巧的?”